&esp;&esp;凌二力气大又不按规则出牌,一身不服输的劲儿,楚漾昨天被折腾得晚上洗澡才发现侧腰有一道浅色淤青,不记得是在哪个回合受的伤了,指腹轻轻按上去,有点疼。
&esp;&esp;疼得好似伤口连着筋脉连着心,胸口一扯一扯地难受。
&esp;&esp;他走回别墅门口,恰巧碰见温姨出来浇花。
&esp;&esp;温姨一瞧见他就笑,一只手提着长长的软水管,另一只手胡乱地在围裙上擦了下水:“小楚,十点了,嗯,是不是差不多该叫二少爷起床了呢?”
&esp;&esp;凌意舶表面自由散漫,实则自律性很强,经常在早晨做有氧运动,再不济也会起床洗漱吃了早饭再睡,很少睡到这个点。
&esp;&esp;“好,”楚漾回以一个微笑,“我去叫。”
&esp;&esp;走上二楼,楚漾在房门前站定,有点犹豫。
&esp;&esp;昨晚喝成那样……
&esp;&esp;现在强行开机应该挺难受的。
&esp;&esp;进去看看?
&esp;&esp;楚漾的耳朵贴上房门,听了几秒,没听到动静,估计凌意舶还在睡。
&esp;&esp;算了,让他多睡会儿。
&esp;&esp;又过了半小时,楚漾在客厅里看书,周渡刚在别墅附近巡逻完回来准备走,一听说凌意舶还没醒,想了想,提醒道:“他人到底还在不在房间?会不会昨晚翻窗户跑了?”
&esp;&esp;“不会。”
&esp;&esp;我去看过。
&esp;&esp;他们团队少一个人,昨晚半夜轮值只到三点就收工了。
&esp;&esp;想到凌意舶的德性,楚漾心里忽然有点慌,他又上了二楼,犹豫几秒,敲了敲门。
&esp;&esp;没人应。
&esp;&esp;楚漾没了耐心,按住开门扶手,门开了。
&esp;&esp;门开,风一吹,窗帘轻轻摇晃,窗外大树苍翠,夏日午后的阳光落在大床上。
&esp;&esp;凌意舶还没醒,整个人埋进一团深蓝色的柔软中。
&esp;&esp;楚漾忽然就心安了。
&esp;&esp;“凌意舶?”楚漾走到床边,发现喊的人没反应,“……凌意舶?”
&esp;&esp;他蹲下身子,有点急了,还没开口,那团深蓝色中忽然伸出一只胳膊,他往前一趔趄,被凌意舶一把搂至床前。
&esp;&esp;被搂过去的一瞬间,楚漾还在想——还行,还活着。
&esp;&esp;凌意舶只穿了条睡裤,上半身赤裸,随意扔在床尾凳上带着酒气的衣服还是昨晚楚漾给他脱的,搂人的这截胳膊被楚漾用热毛巾擦过一遍,干燥而温热,不像现在楚漾的额头,正在一点点地冒出细汗。
&esp;&esp;凌意舶的脸还埋在被窝里,瓮声瓮气的:“别动……你陪我睡会儿。”
&esp;&esp;他像是不舒服,楚漾半蹲着,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在皱眉,搂人的胳膊很烫,身躯还属于酒精没有完全挥发的状态,意识也还模糊,像掉入沼泽地的人,只有上半截躯干接触了空气。
&esp;&esp;“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楚漾按开麦克风,“迦礼,你开车去药店买点儿醒酒药、葡萄糖,快去快回。”
&esp;&esp;紧接着,他又冷不丁听到很模糊的一句:“你说……以后我爸又调你出去怎么办?”
&esp;&esp;“什么?”楚漾没听清,只听清个“我爸”,果断关闭信号。
&esp;&esp;“没什么,”凌意舶头痛欲裂,“今天不是要剪头发吗。”
&esp;&esp;还记得剪头发,说明脑子没喝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