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骓这会儿脸上的神色倒是不难猜想法。赵幼苓看了看还沾着血的匕首,有些不好意思道:&ldo;殿下能否……把这匕首赏赐给我?&rdo;
呼延骓愣了愣。
赵幼苓从睡榻上下来,脚步有些飘忽地走了几步,在桌案前伏下了身。
&ldo;如果不是殿下的这柄匕首,殿下狩猎归来时会撞见什么,云雀儿实不敢想象。殿下多番照顾,云雀儿……定会好好侍奉殿下。&rdo;
戎迂人不兴磕头这样的大礼。
呼延骓靠坐着,见赵幼苓磕了几个头后坐起身,遂垂下眼帘摆摆手。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忽地身体前倾,看下养了几日,已然褪去病容的小奴隶,玩笑道:&ldo;如何侍奉?&rdo;
他这话带了几分的轻浮,可这人眼底眉梢都是一片寻常,分明就是单纯的玩笑。
赵幼苓初听心里冷不丁怦怦跳了起来,等看清他脸上神色,这才松了口气。正打算开口,表一表&ldo;忠心&rdo;,就听见呼延骓自己接了话。
&ldo;今日的事,我会解决。&rdo;
赵幼苓看着他。
呼延骓眯着眼睛:&ldo;不过那个叫锦娘的女人,多半是不能留了。&rdo;
光是教唆叱利奴行恶,以叱利昆的为人,就绝不会放任这样的女人活着。
呼延骓这么一想,又想到了叱利奴被捅了的眼睛和……被他割掉的耳朵。再看跟前的小东西,他随口道:&ldo;收拾收拾东西。&rdo;
赵幼苓愣住。
呼延骓皱眉:&ldo;等那蠢货回来,告诉他一声,明早别又跑不见了。&rdo;他顿了顿,&ldo;明日启程,回我的部族。&rdo;
赵幼苓伤人的时候,并没认出叱利奴。
如今的大可汗子嗣众多,她直到呼延骓喊明叱利奴的身份,才想起前世曾听人提起过这位最不得宠的殿下的名字‐‐
戎迂人称负责清理马厩秽物的男奴为洗马奴,女奴则是洗马婢,叱利奴的生母就是一个洗马婢,且还是在马厩里主动引诱大可汗,这才被宠幸了一回。只一回,就有了身子。兴致过后的大可汗并不喜那个洗马婢,更不用说洗马婢所出的儿子,于是就有了叱利奴这个名字。
但在怎么不得宠,也是位王子。
赵幼苓正想着,毡包外忽然来了人。隔着刚换上的新毡帘,就听见外头哭哭啼啼吵得很。
她循声去看,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呼延骓眉头一拧,站起来就走。临到了毡帘前,忽的回头:&ldo;老实呆着。&rdo;
他把毡帘一掀,严严实实挡住了外头的一切。
只是虽看不见外头,声音却怎么也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