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还流着两条透明的鼻涕,说句话的功夫已经吸了两回,脸上两团红彤彤,头发枯黄,怎么看也用不上&ldo;好看&rdo;两个字。
他正笑,后脖子被人一把拎住衣服,直接从板车上提了起来。
赵幼苓回头,呼延骓骑在马背上,手里拎着小鸡仔似的的刘拂,不客气地就往雪地上一扔。
听见他一声&ldo;哎哟&rdo;,那群小孩呼啦一下全散完了。
&ldo;泰善,你去给人安排下住的地方。&rdo;呼延骓眉头轻皱,对着笑盈盈走来的青年道。
泰善笑了笑:&ldo;你从哪儿捡回来的小东西?&rdo;
他问归问,也没打算听呼延骓解释,从地上拉起刘拂。再看自己从板车上下来,裹紧皮毛斗篷的赵幼苓,泰善又笑:&ldo;是个小姑娘。这可难办了,咱们这还没小姑娘能住的毡包。&rdo;
刘拂瞪大眼睛:&ldo;他和我一起的!男的,男的,不是小姑娘!&rdo;
刘拂一喊,泰善愣了愣:&ldo;男娃娃倒是好……&rdo;
他话没出口,呼延骓在边上叫了一声:&ldo;云雀儿。&rdo;
赵幼苓走到马旁,仰起头。
呼延骓居高临下,淡淡道:&ldo;你跟我住。&rdo;他说完,长腿一夹马肚,把人丢下自己先走了。
泰善笑:&ldo;这是怎么了?到了自己的地盘,还非要把人放在眼皮底下养着?&rdo;
赵幼苓没说话,边上有人应道:&ldo;这一个,是骓殿下在昆特勤那得来的奴隶。&rdo;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从走远的那个马背上的身影,落到了赵幼苓的身上。
皮毛斗篷看着眼熟,一整圈软毛围着雪白的一张脸,长长的斗篷明显被收了很多,尽管这样还是垂到了脚踝。
泰善挑眉:&ldo;殿下的?&rdo;
他低头去看手里拉着的刘拂,不知道是谁的羊皮袄子,灰扑扑的。两相对比起来,这待遇可差了不少。
呼延骓的毡包,是部族里最大的一顶。
泰善把刘拂丢给了底下人,自己带着赵幼苓就进了他的毡包。来的路上,他已经把两个小孩的名字都问清楚了:&ldo;云雀儿,以后你就住这儿。&rdo;
赵幼苓站在毡包里,看着毡包一脚整柜的书,默不作声。
&ldo;那是殿下生母留下的书。&rdo;有人送来一张睡榻,泰善指挥着放到了边上,&ldo;都是些汉人写的书。&rdo;
泰善和呼延骓都能说汉话,只不过呼延骓光能说不识汉字,泰善倒是能说也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