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宁本来睡得头昏脑胀的,一听见“失踪”这两个字,人激灵一下就清醒了。
伸手把褂子拿过来,一边儿往门外走,一边儿问他,“确定吗?什么时候发现的?不是在茅厕蹲着呢?”
“被窝都是凉的,边边角角都看了,没人!”
“有外人进来的痕迹吗?”
“没有!外人都进来了,绑他不可能没动静,再说绑他干什么啊?直接把我们都崩了多省事儿!”
“你歇会儿吧!”付宁觉得小杨政委可能也是急晕了头,都有点儿口不择言了。
他把保本、鹿生和小满都给叫起来了,一块儿跑到大殿边儿上的耳房里。
伤员和工作队的人都藏在这里,只要不出声儿,老王也不会瞎看。
张君正给两个人交待着,“到了之后,一定把这边的情况说清楚,请求他们把附近的人都通知到了,一定要把人找着!”
回头看见他们进来,他跟杨政委说:“报告我写完了,又誊了一份儿,县里和分区都要送到。”
付宁围着王根生的地铺转了两圈,伸手到席子底下摸了摸,也是一无所获。
倒是出门的这两个交通员,一开后门发现台阶上端端正正的用石头压着一张纸。
上头短短写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这里的工作看不到什么意义,我回冀东了,在熟悉的环境里,我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最后还写了个“祝顺利”。
张君他们一看这个笔迹就是王根生的,显然他是私自离队,跑了!
“这傻小子,他怎么能自己跑呢?这好几千里地,他自己一个人怎么跑得回去?!”
相对于杨政委的气急败坏,付宁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叛变投敌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可能性不大。”张君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他可以说是从儿童团成长起来的,来之前的审查也是很严的。”
“那如果他被敌人抓到,把这里露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谁都说不准,毕竟严刑峻法、威逼利诱,踩着人性的底线和弱点跳舞,谁都不敢说自己就能坚持住。
“汇报是肯定得去的,你们是不是也得准备一下转移了?”
张君点了点头,招呼人把几个还不方便行走的重伤员抬到担架上,再检查一下东西没有遗漏,他们马上就转到梅家坳后面的山岗下头。
杨政委嘴里开始骂骂咧咧了,出了这样的事儿,张君这个队长和他这个政委都逃不了要负责的,搞不好两个人都得写检查。
几千里地走过来,工作还没展开,搞不好先得扣个处分下来,任谁心里都好受不了。
小满和鹿生对附近的山比较熟悉,他们两个等天亮之后,顺着后山的小路往外找。
叮叮当当的一通儿忙,他们这边儿的动静把住在对面山脚下的两家人都给惊动了。
这两户人家都是外姓,原来是庙里的佃户,后来梅老爷买了这块地,也没赶他们走,就这么留在这儿了。
一户姓吴,一户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