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枪声往他们这边儿又近了一些,领头儿的人问向导,“这试验场早就有?还是新开的?”
“也就刚有一年吧。”
“负责人姓什么?”他急急的追问了一句,“是不是姓付?”
“好像是吧,里面好几个人呢,还有美国人呢!”
“咱们不拐弯儿了,直接奔试验场去!”
“队长,咱们上那儿干什么去?美国人跟他们蛇鼠一窝,肯定会卖了我们的。”
“别问,走!到时候我先进去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回事儿,咱们再说下一步。”
一队人马跟在向导后头,顺着崎岖小路攀上了梅家坳的后山。
雪下得更密了,连风也大了起来,刮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幸亏有当地的向导,要不然他们也不能从这盘根错节的树丛里辨认出什么道路,跟头把式的就翻过了山岗。
从高处往下看,整个儿山坳里都是黑乎乎的,只有靠近他们这边儿的半山腰上有亮光。
向导指着那个地方说,那是个庙,试验场的人就住在那里,对面山脚下有两家佃户,天黑了看不清楚。
一群人悄悄从山顶下来,找了个稍微能挡挡风雪的地方,领头儿的人跟他们说,“我过去看看情况,没问题再回来叫你们。”
“队长,你不能自己去,太危险了!”
“队长,我跟你一块儿过去吧!”
那个队长手掌往下摁了几下,让他们把声音放低一点儿,“我就是过去看看,你们都别露头儿,听见枪响了就赶紧走。”
“你是队长,不能冒这个险,我是政委,我去!”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把手里的二十响插进了后腰,扥扥衣服就要走。
“我去,要真是我想的那个人,咱们就算是到家了。”
队长踩着没到膝盖的积雪,艰难的往那点光亮处前进,后头远远的跟了一个年轻人。
院子里的付宁可不知道这番动静,天黑得太快,他已经点起了灯笼,给房上的人照着亮儿,免得一脚踏空了再掉下来。
付闯本来也要上去的,被自己三哥给摁住了,说他这么大岁数了,凑什么热闹?!
他靠着门口儿的柱子站着,也闲不住的指挥小满和鹿生往这边儿挪挪、往那边儿挪挪。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手就探进了怀里,人也站直了,眼睛盯着后门不动。
付宁本来听得挺乐呵,忽然就听不见付闯的声音了,回头一看,“怎么了?”
付闯不说话,用手跟他示意了一下,所有人都不出声儿了,跟他们一块儿盯着后门。
“嘎吱、嘎吱”,这是踩雪的声音,有人停在门外了。
“啪、啪、啪”,有人敲响了门板。
“谁啊?”付宁把灯笼换到左手,右手拔出了手枪,往斜前方走了几步,躲开了后门正对的方向。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付宁把这几句话嚼了嚼,嗯?
君?!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