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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3页）

&esp;&esp;说来姑娘们进宫已有两月，能进养心殿侍奉的寥寥无几，除了首辅孙女杨婉与太后内侄女章佩佩，其余人连皇帝面儿都没见着。

&esp;&esp;杨婉精通文书，又领着尚宫局的差事，六宫文籍均归尚宫局统领，她出入养心殿自是情理当中，至于章佩佩则更不待言，她与皇帝早早便相识，皇后就该在这两位当中诞生了。

&esp;&esp;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位虽更有体面，可皇帝至今也没有临幸任何人。

&esp;&esp;不知何人能拔得这个头筹？

&esp;&esp;皇帝佩佩首屈一指。

&esp;&esp;御膳厨给女官的伙食哪里比得上自个儿开的小灶。

&esp;&esp;于是章佩佩就在延禧宫开小灶。

&esp;&esp;杨玉苏与章佩佩有过几面之缘，欲借章佩佩的小厨房一用，章佩佩这个人活泼大方，大手一挥就答应了。

&esp;&esp;杨玉苏这么做也有缘故，宫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开小灶，有章佩佩做挡箭牌，便万无一失。

&esp;&esp;这一日中午，两位姑娘钻进延禧宫后罩房，凤宁心灵手巧，挽起袖子便开始干活。

&esp;&esp;先将山药削皮切好蒸熟，复又用勺子压成山药泥备用，再将红豆熬成粥浠，与山药泥搅拌，这可是个细致活，配比讲究分量，多一分过甜，少一分味道淡了，而凤宁自小侍奉嫡母饮食，对着点心一类已拿捏地炉火纯青。

&esp;&esp;俗话说，每一道点心均讲究色香味俱全，凤宁又小心翼翼将山药红豆糕雕刻成梅花状，有些上头洒些花末，增添香韵，有些点缀芝麻，更有甚者用山药泥刻成一渔舟唱晚的景象，一道小小点心被她做成了一副甚有意境的食雕。

&esp;&esp;杨玉苏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

&esp;&esp;凤宁一共做了两盘，一盘给了杨玉苏，杨玉苏吃了半盘，余下的赠给章佩佩聊表谢意，另一盘凤宁悄悄装在食盒里，又塞了小冰块，趁着杨玉苏午歇之时，借口去针工局讨要补子，打算送给裴浚。

&esp;&esp;昨日与裴浚商议在顺贞门相见，凤宁不敢食言，早早提着食盒躲在林荫后等他。

&esp;&esp;热烈的斜阳越过密密麻麻的枝叶洒下斑圈，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食盒里的冰块已消融殆尽，眼看糕点不太新鲜，凤宁张望顺贞门方向心生焦切。

&esp;&esp;他那样的人，当不会食言吧。

&esp;&esp;可惜，凤宁从午时末等到天暗，眼看贞顺门都掩上了，也没有裴浚的影子，她兴致缺缺提着食盒回了宫。

&esp;&esp;杨玉苏下午去了一趟司礼监，回头不见凤宁人影，等了半晌才在门口撞见她，见凤宁面颊一片灼红，神色明显很疲倦，问道，

&esp;&esp;“你怎么了？”

&esp;&esp;凤宁岂敢据实已告，随意寻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esp;&esp;她没有怪裴浚，他一定是有急事耽搁了。

&esp;&esp;故而次日，她再次准时准点出现在顺贞门，这还得感谢毛春岫当初对她的排挤，尚功不曾安排她多少差事，只问过她擅长什么，偶尔替尚功局整理些文档，再者给绣娘们描些花样，有的活可以晚上赶。

&esp;&esp;连着两日没等到裴浚，凤宁心里颇有些丧气。

&esp;&esp;眨眼到了端午，姑娘们陆陆续续出了宫，凤宁送杨玉苏出去后，立马折回延禧宫给裴浚做点心。

&esp;&esp;甭管恩公什么情形，她答应的事决不能食言。

&esp;&esp;她也不知裴浚什么时候会来顺贞门，除了等，她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