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只在乎明日典礼是否顺顺利利举行,来人,重新更换,至于这名女官”隆安太妃轻轻瞥着李凤宁,“不管你冤枉与否,今日这帷幔是你挂上去的,你就有罪!”
&esp;&esp;你就有罪你就有罪
&esp;&esp;这几个字眼不停在凤宁脑海盘旋,汗珠密密麻麻覆在她额尖、鬓角,她浑身湿透了,眼前乌压压的人影恍惚都在晃,蓦地想起入宫前的那个午后,爹爹将她信物夺走,换取嫡姐与永宁侯府结亲,逼着她入宫,当时,她哭着质问他,
&esp;&esp;“我有什么罪,您要这么对我?那门婚事是我娘亲用命换来的,您凭什么夺走?”
&esp;&esp;她那道貌岸然的爹爹,就指着她这张脸,“就凭你长了这张脸,你就该入宫,爹爹在少卿任上熬了八年了,能不能升迁就靠你了宁儿,你打小没见过永宁侯世子,你对他也无感情,而你姐姐却心仪他久矣,你就成全你姐姐吧”
&esp;&esp;她的名讳就这么被报上了礼部,若不应选便是杀头的大罪
&esp;&esp;就因为这张脸,每一个人都算计她。
&esp;&esp;凤宁是很良善,可一旦被人欺负狠了,她也会炸毛。
&esp;&esp;总之是大罪,她也顾不上了,从来纤若累卵的女孩儿,忽然就这么站了起来,她身板挺得直直的,红着眼望着隆安太妃,不甘道,
&esp;&esp;“太妃娘娘,您要治我的罪,我不服,我没有错,诏书不曾下达到我手中,我无诏如何办事?”
&esp;&esp;她不介意出宫,但不能被驱逐回去,且不说回去后那对父母会如何待她,她自个儿也不能受这冤枉气。
&esp;&esp;兴许是佩佩几乎快不认识她了,她忍不住狠狠抱了抱她,
&esp;&esp;“凤宁,好样的!”
&esp;&esp;正扭过头打算与太妃说情,就在这时,她忽然瞧见一道高大身影立在后殿的廊柱旁,他身穿明黄蟒纹长袍,龙袍剪裁得体,将他身形拉的修长俊逸,手中拧着一串覆满包浆的小叶紫檀佛珠,那串佛珠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往廊柱敲着,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人。
&esp;&esp;章佩佩神色大骇,“陛下”
&esp;&esp;皇帝早不来晚不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esp;&esp;怎么办,怎么办?
&esp;&esp;这下凤宁的罪名跑不掉了。
&esp;&esp;隆安太妃等人纷纷扭过身,见是皇帝来了,众人心思各异,连忙请安。
&esp;&esp;或跪或屈膝,所有头额低下去,凤宁视线毫无遮挡与那人对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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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如上次那般,他逆着光,光晕晕染他乌黑的鬓角,还是那般神清骨秀的模样,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凤宁双目骇然睁大,心想他怎么来了,他不是说不要再见嘛,可就在这时,肩头那一抹明黄的金线闪入她的眼,是极其刺眼的蟒龙爪牙凤宁步子往后踉跄了下。
&esp;&esp;再无知也晓得,普天之下只有皇帝才能身着明黄龙袍。
&esp;&esp;“你说是将军那就是将军吧”
&esp;&esp;凤宁猛吸了一口气,那口气直灌入肺腑,凉遍全身。
&esp;&esp;恩公怎么成了皇帝,他怎么成了皇帝。
&esp;&esp;那双乌黑黑的眼珠儿要跌下来似的。
&esp;&esp;裴浚看着她那傻样就有些无语,他视线调转开。
&esp;&esp;身侧的柳海见凤宁还僵硬着不动,狠狠咳了一声,“还不快给陛下行礼?”
&esp;&esp;凤宁听到这熟悉的嗓音,险些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