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算你狠。”
&esp;&esp;真的是有一种拿她无可奈何的难堪与无奈。
&esp;&esp;但裴浚从来不轻易服输,他深深睨着她,半是试探半是挑弄,
&esp;&esp;“之前在跨院,我送过来你就要,那么如今呢”那双眼明锐又昭然,带着咄咄逼人的锋芒。
&esp;&esp;凤宁被他说的喉咙一哽。
&esp;&esp;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皇帝吗?
&esp;&esp;脸皮可真是厚了。
&esp;&esp;但凤宁还是无动于衷,她眨巴眨眼,“那您得去外头侯一侯,眼下还轮不到你。”
&esp;&esp;说完这话,她吹着口哨转身进了后院,背影潇洒得不得了。
&esp;&esp;夕阳如血,密密麻麻的光圈透过茂密的树梢洒下,凤宁穿过这片光影,扶着月洞门进了隔壁的宅院,那里传来乌婆婆摆膳的吆喝声,凤宁眉梢弯弯哎了一声,心情极好。
&esp;&esp;裴浚这个人向来是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esp;&esp;他人都到了这,能让李凤宁说丢开就丢开?
&esp;&esp;他让人给乌先生说媒,那媒人当着乌嬷嬷的面往凤宁瞄了几眼,凤宁担心自己坏了先生好事,便提出搬出去,乌先生回来得知消息,气得咬牙,却是安抚住凤宁,自个儿搬回了峰上的康家堡。
&esp;&esp;即便如此,凤宁还是给乌先生在学堂留了间书房。
&esp;&esp;紧接着,裴浚又给乌先生弄了一项差事,离上一回的商贸会过去了两年,这一回大晋将在乌城举办新一轮商贸会,而且这次将予以税率的优惠,需要一个中间人传递消息,游走各国,召集商户。
&esp;&esp;这桩要务非康家堡堡主莫属,堡主如今心力不继,论本事也远不及乌先生,况且他夷语并不算流利,非要乌先生抗下这桩事。
&esp;&esp;乌先生没有推脱的余地,这无论是对康家堡,还是对边境诸国来说都是互惠共赢的好事。
&esp;&esp;但离开之前,他径直来到客栈。
&esp;&esp;裴浚显然料到他会来,悠闲地靠在窗下的圈椅,指骨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敲在桌案,与他开门见山,
&esp;&esp;“朕相信乌先生会闯出一番事业来,朕可以予以支持,只是你与凤宁不合适。”
&esp;&esp;乌先生不请自坐,也是十分清朗的姿态,含笑道,
&esp;&esp;“陛下,您不必浪费功夫在我身上,乌某生死不惧。”
&esp;&esp;他语气极其清淡,却很有力量,“我与凤宁之间,是师徒之情,她心思纯净,我也没打算越雷池一步,在康家堡的簿册上,她身份是我的关门弟子,她这辈子最信赖的人是我,我任何时候都不会破坏这一份信任。”
&esp;&esp;“她愿意嫁给谁,全由她做主。”
&esp;&esp;“若是她不想嫁给谁,我也会不遗余力帮她摆脱,即便那个人是一国之君。”
&esp;&esp;“即便朕荡平康家堡?”裴浚慢悠悠截住他的话。
&esp;&esp;乌先生深眯了眼,沉默片刻,唇角微微展平,“陛下,乌某曾亲自血洗康家堡,这些人都不足以动摇乌某的决心,您若是想逼着乌某离开,让凤宁毫无倚仗之力,那您就大错特错,乌某就算死也不会叫凤宁受委屈。”
&esp;&esp;裴浚忽然冷笑出声,“先生多虑了,让你死,不就是便宜你了吗?凤宁还不得恨朕一辈子。”
&esp;&esp;他忽然肃然而坐,一派如沐春风的姿态,“知道朕为什么举办这个商贸会吗?朕是为了感激先生对凤宁的照拂之恩。先生经历这次商贸会,一定名扬天下。”
&esp;&esp;乌先生脸色一黑。
&esp;&esp;裴浚不愧是拿捏人心的好手,懂得如何往人心窝子戳,这句话无疑是将乌先生与凤宁那段情谊,用利益买断。
&esp;&esp;气人他除了输给过李凤宁,没输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