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只管胡说?”赵天福敛容正色道,抬腿跨进道观,敬修将道观门阖上,方领着赵天福往观中后面妙远房中去,一面走一面问:“县主可是来瞧真人的病?”
赵天福点头,复又问:“我姑姑今日可好些了?”
敬修道:“多亏了你每昨日来瞧了真人,今日她比前两日好多了。昨儿夜里也只发了一次热,不似头几日整夜整夜的滚烫,我和敬真往往要守上一整夜哩。”
赵天福便说:“那便好。”
两人一路说着进到妙远房中,见床前的一张高几上点着一盏孤灯,妙远靠在床头手中正拿着一卷书就着灯光在看书。
敬修一见便忙走过去拿她手中的书卷,一面说:“真人,你这病才好些,不该看书费神的。”
妙远却将书卷换到另一只手中道:“不妨事,我好多了,只在床上躺着无趣的紧。”
抬起头来却见到了在门首站着望着她笑的赵天福,不由惊喜道:“你怎的来了?”
赵天福呵呵一笑,站在门首不动道:“姑姑,我来陪你,你便不会无趣了。”又说:“今日吴国长公主生辰,我在她那里吃醉了酒,去玉茹房中歇息了一阵儿,一醒来便想起姑姑了,不管不顾得就来了,现如今这身上还有酒味儿,怕唐突了姑姑。”
妙远闻言便对身旁的敬修说:“你与她去泡一盏这观中的碧竹茶来吃,须得浓浓的,她吃了又醒酒又去酒味儿。”
“是,真人。”敬修应了自去了。
见敬修出去了,妙元便向赵天福含笑招手道:“你进来,只在那门首站着做甚么?你要怕熏了我,便只在那桌旁坐着,我闻不着的。”
赵天福依言走到房中的那张圆桌旁坐下,离妙远躺着的那床榻倒有好几步远。两人俱都拿眼看着对方,嘴中想说甚么不知说甚么好。
“啊,姑姑,今日我用了你给我的玉牌上到这屏山上的玉虚观来竟真是一路畅通无阻哩。”赵天福首先喜滋滋的说话。
妙远嗔她一眼:“你这说得甚话,难不成还疑我给你块假的玉牌么?”
赵天福低首讪讪一笑:“不敢。”复又抬起头来看着妙远关切的问:“瞧我,见着姑姑这心中一欢喜,竟然忘了问姑姑的病可好些了没。”
“我若不好些,又岂能坐起来看书?”妙远微微一笑道。
赵天福道:“瞧着姑姑身子好些了,我也觉着周身通畅哩。”
妙远正欲回话,见小道姑敬修端茶进来,便住了口忍住不说。
“县主,这是真人吩咐为你泡得碧竹茶,你趁热喝些罢。”小道姑托了一盏茶进来走到赵天福坐着的桌边,将那盏茶放到她跟前说道。
赵天福向敬修颔首:“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