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且来如果实在手痒难耐,大可自便,寻人打杀去。
只是可这一战,他注定只能是个站台的。
何肆甚至怀疑,那湘女姑射就是用来给他过过手瘾的,毕竟谪仙之死,轻如鸿毛。
何肆双手双刀,走上前去。
眼里燃起战意。
“九月之前的一场搏杀,还未分出胜负,今日就做个了结吧。”
于持点头,抬了抬手里的“屈龙”,说道:“我已经被占了一只手,你还要动双刀?”
何肆笑道:“那你可以选择把刀还我啊。”
于持果然是实诚人,伸手一抛。
何肆却稳稳当当站在原地,看他虚晃一招。
屈龙之上铁闩横门刀意未绝,就不是于持握着不放,而是屈龙扎在肉里,拔不出来。
何肆笑道:“你还记着呢?”
遥想当初,小小的临昌县监之中。
两人都还没有气机,单纯比拼刀法,招招凶险,胜过后来何肆经历过的诸多险死还生。
柙中虎兕斗狠,缠乱一团,最后连兵刃都互换了。
当时于持率先扔出何肆的小刀,想要和他换回兵刃。
结果何肆却在傍身小刀入手之后,不讲武德地直接撇了仪銮卫的障刀。
于持露出一个冷笑,“我可是很记仇的……”
何肆当即策反道:“那你应该怪天老爷啊,是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于持随口道出真相,“打完你,我就能出去找他麻烦了。”
何肆点头,心道果然如此。
他又是阴阳怪气道:“啧啧,这天老爷也太不懂礼数了,哪有把客人当囚徒对待的?暗中为你保驾护航的那几位道友看到,怎的也不会生出同悲之心吗?”
于持和屈龙两相僵持,垂下一条胳膊。
“死道友不死贫道,都是些恨人有,笑人无的,看戏多有意思啊,只要苦不到自己头上,永远都是乐呵呵的。”
似乎印证了于持的话语,天穹浓云散开一块,洒下天光,好像有高高在上者探头俯看此间。
四面而来的朔风卷着轻飘飘的琼花,沾着冷厉却像是割面的绕指柔。
何肆的双刀裹着薄冰,大辟不断轻颤,抖落霜寒。
戡斩环首上的龙雀纹反复结霜,又被何肆掌心传导的余温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