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卿催促的追问,让刘左昂似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不管她怎么提醒,他就是没有给她回应。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要求?你女儿的安危与我何干!”
“我将整个君家交给你!”
刮着冷风的上海滩头,看起来是那么地冷酷。冰冷的江水互相拍打着,发出哗哗的巨响。让人感到寒意。
君千炀与刘左昂对立而站。一个冷酷淡漠,一个中肯诚意。
“只要你答应在我朋友赶来之前保护好君儿,我就将整个君家企业都交给你!”
“哼!整个君家?”刘左昂冷笑着瞟了一眼君千炀,他诚意的请求没能换来刘左昂的心动,反而遭到了嘲讽:“你以为区区一个君家就可以打动我?上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像你这样在某一领域颇具威望的人也并不少,我又不做瓷器生意,要你君家干什么用!”
“刘左昂!”君千炀没有放弃,上前一步气愤地拦住了正欲上车的刘左昂,失望地看着他摇着头感叹着说:“我虽然和你没有过交集,像这样面对面说话也是第一次。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想想当时你来到上海闯荡的模样,才是个毛小子,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总会有所唏嘘。虽然我生平最看不起干你们这些勾当的人,但是你的行为我也算是多少了解。你虽心狠手辣但也并非是唯利是图的小人,我知道你也是为了生存。至少你不会恃强凌弱,故生事端。讲情义为人也算是言而有信。只要一说起青帮,没人会不主动提起你刘左昂。但是青帮太过于阴险卑鄙,整个上海,既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品行又值得相信的人,我想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来找你的!”君千炀中肯地说:“因为你本质里还不算是坏到骨子,你有你的立场我可以不去计较那些。我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和最痛恨的黑帮扯上关系!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拉下老脸来求你。只要在我朋友赶到上海之前,万一我真的出事的话,我请求你保护好我唯一的女儿君儿,然后将她送出国,再也不要回来了!”
“你是聋了还是老糊涂了,难道没有听明白我刚才拒绝你的事实吗?”刘左昂觉得很好笑,明明对方是在求自己,却不知为何倒像是自己欠人家了一样。如此的理所当然!
“不!”君千炀坚决自信地用洪亮的声音回答刘左昂道:“你会答应的,你一定会答应的!”
“哼!”刘左昂冷笑一声:“凭什么?”
“凭你是刘左昂,将来叱咤上海滩唯一的男人!”
“你这是在恭维我?”话虽如此,但是刘左昂却还是觉得很高兴。因为有人能够看出他的野心。
对啊,明明被看出了小心思,为什么自己却并不觉得生气呢?
“有点意思!”
刘左昂抿嘴依旧冷笑地钻进了车内。后面传来了君千炀的承诺:“明天我便将君家所有的财产转接给你。”
“不用了,”刘左昂凑到窗前毫不在乎地回绝道:“你君家的东西我实在是不感兴趣,若真的到了那一天的话,就任由它被拍卖好了。我感兴趣的是你这个人,君千炀!”
说罢,车窗上升,车子便瞬间消失在了君千炀的视线之内。
从来还没有人用这么强硬的语气来恳求自己,你君千炀,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这件事,有点意思!
刘左昂失了神地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君千炀就出事了。
“喂?”白沐卿不耐烦地拉扯了一下刘左昂的衣袖,期待而又忐忑地瞧了眼他失神的样子,显得很是迫不及待:“想起了什么没?”
“......”刘左昂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斜眼瞟着白沐卿,淡淡地回答:“没有。”
“..我想也是。”白沐卿预料之中地失望,松开了拉扯刘左昂衣袖的手,整个人仿佛都泄了气似的,瞬间便黯淡无光了。
刘左昂转过身淡淡地看着白沐卿那副失了魂的样子,想要伸手去抚,却又放弃了。手终究没有伸出去。
“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父亲的人。如果你也不知道,那就真的很麻烦了!”白沐卿无力地回着便往外面走去。可是走到一半,又停住了。
她微微低着头,有点不安的样子,又似乎心里藏着点心事。
“什么?”刘左昂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她还有话未讲。
白沐卿扯了扯裙子,轻轻地将它攥在了手心,犹豫地问道:“...我不明白,君家整个都被拍卖了,除了一座空房子,你没有从中得到一点好处。为什么在事情演变成这样之后,还会遵守和父亲之间的约定?你大可以将我赶出公馆,不闻不顾的!”
“你就这么想要离开公馆?”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不通......”
“哼!”
白沐卿正谎于解释,刘左昂却突然嗤笑了一声,而且还发出了声音。
她顿时呆住了地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但他没理白沐卿,就这样自顾自地就走出了书房。
“喂,你笑什么啊?刘左昂!!”白沐卿只觉得莫名其妙,可追出去时,刘左昂已经不见了踪影。
“什么嘛!莫名其妙!”白沐卿气呼呼地叹着粗气无奈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