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从空港到死涧,本可以绕过祖庭是更近的路线,但黄怀让驾驶员直接升到高空,从祖庭上方飞跃而过。附近巡逻的浮艇见了,纷纷悬停致意。
黄怀一眼都没看他们,对亲兵问道:“祖庭还是拒绝访问?”
亲兵点头:“是,按照您的吩咐,每隔三小时派人上去,都在山门被挡了回来。送上去的物资也一件没要,原封退还。”
黄怀点点头,俯视着祖庭中寥落的光点,没有说话。
亲兵问道:“黄秘,要不派人在后山也布下防线?登天路毁在半途,真有人想上山,不是飞的,就是从后山走。”
黄怀一手控制着船外的黑球,另一手轻轻敲击船舷,末了摇头道:“确认孙元盛死没死之前,不能轻易破了规矩。”
亲兵又道:“或者派人通知一下东青那边?”
黄怀笑道:“卯泰和东青之间隔着吕莲,祖庭摆明了是被孙道真控制着,我们的人想去崂山,不得问问他放不放行?”
亲兵点头道:“黄秘说得对,要是孙元盛没死,吕莲王恐怕扭头就给我们扣一个挑拨离间的帽子。”
黄怀赞许地敲了敲手指:“不只如此,会谈在即,孙元盛要是真的死了,我们又上赶着去崂山报丧,一旦引来崂山掌门,会谈就又有变数。先熬过这两天,再找机会找补吧。”
亲兵点点头,这两天明盛助理不在,倒是让他有机会跟黄秘书长学到不少。
游闲号越过祖庭,一道比夜色更深更暗的鸿沟横亘在下方,死涧到了。
浮艇对准死涧,缓缓下落,等高度与死涧对岸的吕莲陆地齐平,转为了悬停模式。
船上所有人同一时间感受到了窒息。准确来说那是一种憋闷的感觉,似乎有浓稠到极致的空气不容阻止地钻进他们的胸腔,充斥着五脏,使得心跳都感受到了莫大阻力。
然而黄怀没有立即扔下圆球,而是走到侧面的船舷处,对着帝山转动着探灯。
死涧对岸的吕莲哨塔发现了他们,也转动探灯射过来。一近一远两重灯光照耀下,裸露在死涧中的帝山山根映入众人眼帘。那里是满目的黑色,乍一看上去十分平滑,但所有人都知道,死涧两壁其实都是崎岖凹凸的岩石,那一层黑色,在白天良好的光线下,其实是墨绿的苔藓。
黄怀没搭理吕莲哨塔,对方应该也看到了游闲号外侧的蔷薇徽记,所以只是用探灯照着,没有进一步动作。
亲兵随着黄怀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那片黑暗。他知道黄怀在找什么,毕竟让屠龙组损失一半成员的变异种就消失在这里。
令人惊奇的是,昨天来到这里时,死涧两壁上的苔藓在变异种自爆的冲击下,被冲刷掉大片。可现在,裸露了不到一天的岩壁已然被苔藓重新覆盖,除了薄一些导致颜色不够深,但依然找不到任何战斗遗留下来的痕迹。
游闲号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刺啦刺啦地,因为隔了一座帝山,通讯信号断断续续。但驾驶员还是听清了那头汇报的信息:转运区角落里找到一具焦尸,经晋安全确认,是沧博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