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让孙道执一愣,哈哈笑道:“不是不是,不过作用差不多。这叫往生鼎,看里边香灰就知道了,也能祭奠英灵。几十年都过去了,你对柳青空的嫉妒可一点没少。”
柳望冷哼道:“我还需要嫉妒他?他求人办的事,人家转头就求到我这儿来了。他不过一个青空之焰,我还有莫非王土和夜使,我还嫉妒他?”
孙道执睁大眼惊叹道:“我的兰陵王哎,长本事了!她那是求你办事?亏你说得出来。”
若是柳望跟他似的留着长须,此时恐怕早已吹上了天。
“说说怎么了,她现在是我孙女,又便宜不占能当爷爷?”
孙道执笑了一阵,几次想张嘴,又把话吞回肚子里。他从袖中捏出两张符纸,手一抖便点燃一张,一汪清泉钻入茶壶之中,再点燃另外一张,一团火凭空生起,飞到茶炉底下。
柳望看着直皱眉。
孙道执嗤笑道:“别拿这种眼神,你自己拿莫非王土和夜使给孙女买早饭,就不许我用点小术法给自己泡壶茶?”
柳望瞪眼道:“那能一样?”
“好好,不一样,你我皆凡人,不配。”孙道执连连点头,转而说道,“你说过小白是无名吧?我瞅着怎么不像。无名为弱者发声,他一天到晚冷得跟冰块似的,卧床的李清雅都比他像一些。”
一说到朝白,柳望就来气,不过他还是摇头道:“这小子打小不会说谎,就算这几年在外边没学好,在我面前,谅他也不敢。他不过是面具戴太久,不知道怎么用真面目示人罢了。你是没见过,这小子领兵打仗的时候,最有我当年的风范。”
“那你还送他走?十八岁戴上那张面具,比你还早两年,到现在也不过三十有三而已。只要你愿意,他至少可以为你在台前挡个三四十年。”
柳望依旧摇头:“他不像其他几个,他眼里有兰陵,再下去只会痛苦。按照你们的话说,太有分别心。”
孙道执拾起茶巾捏起茶壶,闻言一顿,纠正道:“那是佛家的话,可不是我们道家。”
柳望笑道:“你看,你也有分别心,所以只有你们俩不能留下。”
“这不还是回来了么,两个都是。”孙道执不由生出一种命定之感,叹了口气,终于把心里憋很久的话问了出来,“她没回来就罢了,既然她回来了,阿望,你又何必一意孤行,多此一举?”
刚走了一个说客,又来了一个。柳望心中不耐,但对面坐的毕竟是一辈子的老相识。他压着火气道:“我本就不想把你跟小白牵扯进来,现在走,也不晚。”
孙道执无言地抿了口滚烫的茶水,目光和思绪都随着袅袅水汽飘散开。他说道:“那时还小,我不懂,只是怕。这些年修道,我无时不刻不琢磨她的一言一行,想明白了一些。她确实是我辈无法企及,甚至是无法想象的存在,但她再厉害,也抵抗不了天道。”
“阿望,她在做的事,有违道,牵扯其中的人,只怕都再无往生。当时是我们兄弟把你拉下了水,拖累你一生都不能为自己而活,趁现在还能收手,就赶紧收手吧。你想做的事,我可以来,我做不到,加上黄老大总可以吧?”
柳望忽然爆发出一阵哄笑,甚至都笑出了泪花。他用看痴儿的眼神凝视着孙道执,笑道:“黄老二啊黄老二,你当自己是地仙还是天仙?一个连凡道境界都突破不了的家伙,哪来的信心接替我要做的事?黄老大?你哥虽是第一个戴上面具的,可他的异能不过摸到高级门槛,又能对付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