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而过,然后归于黯淡。沈榶仔细观察了桌面,觉得以符纸为中心,大概有半平米的面积比旁边要稍微干净一点。
居然比沈榶想象的居然还要好一些,毕竟是第一次画呢。不过想要达到驱灵、换魂的程度,还不知道要练多久。
沈榶并没有气馁。他做最坏的打算,万一……万一他永远换不回去了,会一些术法还能当神棍混饭吃,总比当给人当奴仆好吧,吃饭都得吃剩饭。
沈榶咬着指尖,想起正房里那个野鬼。短短几天时间,他们也算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了,若是自己进度较快,将来也可传授给那野鬼一二……也能做个鬼修,免去魂飞魄散了。
次日沈榶起了个大早,在甘霖院里寻了个花草旺盛、灵气充沛的地方打坐吐纳。没想到刚运行一个小周天,就看到李洵也从房中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根十分粗|长的烧火棍。
在院子里找了一处空地,开始武了起来。
沈榶:?这是什么路数,难不成昨天华统领给的回信里,是什么武功秘籍、绝世棍法?
但知道加强锻炼,提高身体素质,是好事啊!更别说,武得还挺好看呢……沈榶在花草的遮掩下,默默地观赏了一会儿。
院子里其他丫鬟也被这惊奇的一幕镇住了,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这身体的底子太差,李洵武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到累。他也没勉强,停下来拄着棍子休息一会儿。这时也有人来禀报:“大公子,宫里来人了。”
张太监、沈易安等人都以为,会按照位份高低,由贵妃娘娘第一个派人来申饬。却没想到先来的是五皇子的生母荣贵人身边的女官。
嘉文帝后宫人并不多,高位嫔妃就更少了,这和他的幼年经历、为太子的规划打算有很大关系。
嘉文帝本是先帝不受宠的幼子,生母位份也不高,本无继位可能。是摄政王废了他兄长少帝,选中他做新的傀儡,将年幼的他扶上帝位。
原本嘉文帝也还算老实地做着傀儡,直到议亲之时,摄政王希望立摄政王妃的娘家侄女为皇后。但嘉文帝却有心上人,想要立青梅竹马的安国公孙女为皇后。
这是嘉文帝第一次反抗摄政王,且非常坚持。最终摄政王退步,同意立安国公孙女为皇后,但摄政王妃的侄女依然以淑妃之位进了宫。
淑妃性情骄狂跋扈,且十分记恨皇后。认为若不是皇后从中作梗,后位本该属于自己。于是处处针对,对其他嫔妃也多有打压,后宫风波不断。在淑妃生下二皇子之后,摄政王更是打算毒杀越来越不受掌控的嘉文帝,改立淑妃所生二皇子为帝。
最终经历了残酷的厮杀与血战,嘉文帝在安国公等朝臣的帮助下,反杀了意图弑君谋反的摄政王一党。而在此期间,皇后误饮了淑妃下给嘉文帝的有毒的茶水,暴毙身亡,只留下一子,便是皇长子李洵。
嘉文帝悲痛欲绝,赐死淑妃圈禁二皇子,立皇长子李洵为太子。又纳皇后之妹进宫,立为贵妃抚养太子。为了杜绝其他皇子与李洵争储的可能,后宫多年再无皇子降生。直到李洵十五岁,嘉文帝提前为李洵加冠,命太子入朝监国,手把手教导其如何处理政事,其地位已不可动摇,后宫才偶有新生的皇子皇女。
甚至近年,新晋的妃嫔若生下公主,倒有可能晋升高位,生了皇子反而最高只能位至贵人了。
荣贵人便是生下了皇子的“倒霉”贵人。五皇子今年不到三岁,说话都不利索。她又是民间选上来的美女,父亲只是个泥瓦匠,连字都不认得。说她有可能参与谋害太子,有夺嫡之意,亏不亏心?
她凭什么,就凭她只会铺瓦、腻缝的父亲吗?本来太平日子过着,但就因为福昌伯和柳玉拂两人的所作所为,要害得她一起被敲打。
荣贵人心里憋火,不敢朝陛下发,只能朝福昌伯和柳玉拂发。要是别的勋贵倒也罢了,福昌伯有什么可怕的?女官进门来便阴阳怪气,沈易安塞钱也不要,让柳玉拂跪在风口诵女诫两个时辰。
柳玉拂昨天先被中官训斥,沈松爵位无望,这就哭了好几场。晚上又听说沈易安和大公子弄了六个账房一起盘账,吓得一晚上没睡好觉。惊惧忧虑之下又吹了风,没一会儿就发热昏倒了。
沈易安心都要碎了,那女官却心硬得很,将柳玉拂用水泼醒,逼着她诵够了两个时辰才罢休。
李洵带着沈榶、盏儿几个远远的看了一会儿,看久了也就没意思了:“走吧,我们出府转转去。”
第16章
李洵昨晚临时组建的小内阁已经运转起来了。
甲之砒霜彼之蜜糖。李洵不想沾手福昌伯府的中馈,觉得很是个烂摊子大麻烦。他手下包括盏儿在内的丫鬟侍从们却不这么认为,一个个干劲十足。从外面捞回来的伯夫人的旧属更是感激涕零,恨不能肝脑涂地以报公子大恩。
尤其是箸儿,她被柳姨娘诬陷手脚不干净被撵出了府,让她老子娘都跟着在下人群体里没脸。不过因此坏了名声,一时没说上亲还留在家里,这会儿被顺顺利利的召回来。
李洵冷眼看着,这些人也确实很有能力。即便没有这五年的账册做参考,凭着从前伯夫人留下的账册也能依样行事,上手也非常快。李洵便让箸儿牵头,自己放心地撂开手,带着沈榶、盏儿、小碗几个贴身伺候的,和一队家丁以巡视铺子为由出了府。
沈易安口口声声说不会贪图原配嫁妆,夸耀伯府家资巨万,倒也并非吹牛。
沈易安的祖母出身八大盐商的淮南程氏,当年的嫁妆就价值近百万。且程老太君为人聪敏,善于经营,嫁进来后将自己的嫁妆和伯府本身的产业打理得蒸蒸日上,又给儿子、孙儿娶了极善庶务的妻子,几十年间将福昌伯府的家产翻了几倍。
加上沈易安和其父两代单传,无兄弟分薄家产。伯夫人的嫁妆虽然不少,沈易安也确实没放在眼里。
只说离福昌伯府较近的西、南两市,便有三分之一的铺子都是福昌伯府的。大部分租赁了出去,也有十来间自家经营。西市靠近皇城,说句寸土寸金也不为过,一间铺子便值上万两银子。每年单凭西、南两市收租便有几千两银子入账,更别说东、北两市也略有产业,加上自家经营的铺子和庄子上的出息,每年少说也有十几万两的入账。沈易安没有什么过于烧钱的爱好,便是日日看戏喝花酒,也花不了那么些去。
今日沈榶他们去的便是西市。全城封禁了几日,乍一放开,坊市中热闹非常,万姓接踵摩肩。且因着那被斩首的巫人,街上也时不时能看到道人、神婆作法,向路人挥洒“圣水”。他们刚下马车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位打扮得非常夸张繁复的神婆在一个路口一边跳一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