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鬼!”刘星雨眼中厉芒一闪,“少羽料中了,他们早已勾结!”
楚少羽以指压唇,示意噤声。只见那西辽军官低语数句,转身离去,恶狼帮众则退回窑内。
“机会!”楚少羽低喝,“趁此间隙,速速潜入!”
四人眼神交汇,身形如夜枭掠出藏身处,悄无声息地没入废弃窑厂。
楚少羽问道:“云大当家可知城军巡逻与岗哨更替的时辰?”
云中海欣然道:“副帮主问在点上!弟兄们早已探明:巡逻两刻一轮,东门丑时三刻换班,西门寅时一刻。南、北二门换班间隙多一炷香,然守卫更密,恐难下手。”
刘星雨眼睛一亮:“若能掐准时辰动手,破闸而出并非难事,自然……需得些特别家伙。”
云中海皱眉:“必惊动哨卫!”
刘星雨道:“顺手料理便是。”
云中海苦笑:“帮主轻巧!那些哨卫皆是百战老兵,耳目灵敏,莫说近身格杀,稍近即可能被察。一旦惊动,满城守军顷刻而至,届时莫说破闸,便是脱身巷口都难!”
楚少羽道:“不必硬闯。城西水闸守卫虽众,水下防御却疏。我与星雨可借水路潜行,趁换防之机毁其机关。闸门一开,激流奔涌,足可冲乱其阵,弟兄们便可乘势由水路突围。”
云中海抚掌:“若二位真有这等翻江倒海的本事,此法倒比硬闯城门少了七成凶险!只是闸门机关乃精铁所铸,寻常兵刃难伤,须得利器方可。”
刘星雨沉声道:“放心。‘破甲锥’已备,专克精铁。时机拿准,包管一锥下去,那铁疙瘩也得服软!水下暗桩铁网,潜入时自会料理干净。尔等只需备好船只岸边接应,见闸门异动,即刻上前!”
云中海仍忧:“水闸下暗流凶险万状,稍有不慎便……何况破甲锥毁机关,动静必大。若引守军蜂拥,二位纵是浪里白条,恐也……”
楚少羽淡淡道:“世间安得两全法?”
刘星雨与楚少羽在酒楼二楼临窗而坐,目光齐齐投向窗外。
南望自在楼后院,东北角高墙耸立,墙后林木掩映间,可见成片青瓦屋顶,气势恢宏。
刘星雨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先在酒楼稳住。看那后院高墙,墙头黑影晃动,必是恶狼帮暗桩。东南角老槐斜探过墙,倒是个潜入点,只怕树下埋了机关。”
他指尖轻点桌面,比划路径:“此去后门,须经三条巷子,巷口皆有佩刀汉子把守,看架势是硬手。最棘手的,是街口那队巡逻兵,两刻钟一趟,分毫不差。”
楚少羽目光锁住院落布局:“屋顶间距尚可借力。但那片林木……”他眼神锐利,“看似杂乱,实则暗哨轮替有章——瞧第三棵松树下,青石板色深,底下定是暗桩。”
他转向刘星雨:“先引开巡逻兵,再用迷烟放倒墙头暗哨。至于树下机关……你那‘解铃索’该出手了。”
刘星雨点头,埋头用饭。饮汤时,忽沉声道:“杀不死尹世明,便是我等死期。不成,毋归!”
楚少羽唇角微扬:“既来,岂容空返?尹世明是恶狼帮与西辽勾连的命脉,断之如折其骨。成与不成,刀下见真章。”
刘星雨叹道:“我岂不知?只是这老狐狸,自在楼怕是天罗地网。你我二人,硬闯如卵击石。可若退……”他眼中厉色一闪,汤碗重重顿在桌上,“前功尽弃不说,还得被撵着打!罢了,既是险棋,索性赌个痛快!”
楚少羽淡然道:“一切依计行事。明日此时,无非两种结果:尹世明毙命自在楼,或海狮帮覆灭。至于第三种……”他目光微冷,“除非他根本未现身。”
二人离了酒楼,沿街朝自在楼行去,四周平静如常。
刘星雨恢复惯常的松快,凑近笑道:“如何?我说那恶公主对你……”
楚少羽潇洒一耸肩:“公主心思,岂容妄测?她与拓跋锋结盟,多半为寒狼部利益,无关私情。少琢磨这些,多想想明日!”
刘星雨大笑:“女人心,最难测!或许她亲近拓跋锋,只为忘却旧情,待再见你时……”他促狭眨眼,“什么旧情新盟,皆抛九霄云外!”
楚少羽摇头:“越说越没边了!当务之急是尹世明,余事容后。况且……”他语声转淡,“我与她本就无事,何必徒生枝节?”他骤然提速,目光锁定前方自在楼那方鎏金牌匾,声沉如铁,“到了。凝神,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