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秋露身形灵动如蝶,双掌翻飞,裹挟着柔韧内劲,时而穿梭于两人之间拆解攻势,时而趁隙递掌,逼得云中海与铁心寒不得不分神应对。
“中海枪法虽快,却过于急躁,”楚少羽沉声道,声音清晰地传入场中,“方才铁心寒那记‘沉雷式’明显留有后招,你若执意强攻,只会落入圈套。”
刘星雨则看向白秋露,扬声道:“秋露掌法够巧,但内劲不足,方才那一掌若能再沉三分,铁心寒的刀势便不会那般沉稳了。”
三人闻言心头一凛,招式间顿时多了几分谨慎,攻守节奏也沉稳下来。
车队驶出北门,直奔上游的望江亭。
刘星雨见楚少羽不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脸色还显得有些苍白,问道:“你在想什么?”
楚少羽犹豫半晌,终于道出:“我忽然想起吴雁泽,他究竟为谁出力办事呢?”
刘星雨皱眉:“这老狐狸滑不溜丢,上次交手就瞧着他身法诡异,不像寻常江湖路数。你怀疑他背后有人?”
楚少羽回头朝城外码头处深深望了一眼,说道:“他在码头那处暗桩,足足布了二十名好手,寻常帮派哪有这等手笔?我总觉得,他不止是为了自己牟利。”
刘星雨沉吟道:“若说背后势力,无外乎朝中权贵,或是隐在暗处的秘组织。前阵子尹世明的事,他也掺了一脚,说不定两拨人本就有关联。”
楚少羽道:“我更倾向于后者。吴雁泽武功路数诡谲阴狠,倒像是‘影阁’的手法。只是影阁素来只认钱不认人,怎会掺和到这些事里来?”
刘星雨分析道:“或许并非影阁本身,而是有人买通了他们。想想看,咱们此去望江亭,难保消息不走漏。吴雁泽若真是受人指使,说不定就在前面等着给咱们下绊子。”
楚少羽动容道:“你是说,有人不想让咱们去望江亭?那地方究竟藏着什么?”
刘星雨点头:“难说,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等下让车队放慢速度,我先带两个人去前面探探路。”
到黄昏回府,铁心寒向他们报告道:“下属们遵照两位帮主吩咐,在望江亭周遭三里内仔细探查过了。亭中未见异常,只是西侧竹林里发现几处新踩出的脚印。从鞋印深浅判断,约莫七八人潜伏过,脚尖均朝亭内方向,显是盯梢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沿江水道也查了,下游五里处停着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船上没人,却在舱底搜出些沾了油脂的火折子,绝非寻常渔民之物。属下已扣下船只,派人看守。”
楚少羽与刘星雨对视一眼,前者问道:“那些脚印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是否带有武功底子的痕迹?”
铁心寒道:“落脚轻稳,确有章法,像是受过专门训练,不像寻常江湖混混。只是现场被傍晚的露水打湿,未能留下更清晰的痕迹。”
“这群龟孙子!”刘星雨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明明在望江亭外布了眼线,却按兵不动,绝非不敢动手!”
楚少羽接口道:“他们在等。要么是在等一个更有利的时机,要么……是在等帮手。”
两人对视一眼,心头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除非在等待援手,否则没理由放过城外袭杀的机会。
刘星雨倒抽一口凉气:“能让吴雁泽那伙人耐着性子等的,来头怕是不小。难不成是影阁的主力到了?”
楚少羽皱眉:“未必是影阁。若真是影阁,以他们的行事风格,绝不会这般拖沓。我倒觉得,更可能是朝堂上的势力——他们行事顾忌多,需谋划周全才敢出手。”
刘星雨抓了抓头:“不管是哪路妖魔鬼怪,总归是冲着咱们来的。难不成他们也盯上了望江亭那处?”
楚少羽道:“多半如此。看来望江亭藏着的东西,比咱们预想的更重要。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们的援手何时到,又会从哪个方向来。”
刘星雨叹道:“本以为望江亭之行能顺顺当当,没成想又被这群人缠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楚少羽眉头紧锁:“关键是咱们至今摸不清对方底细,连等的援手是谁都不知道,这般被动下去,迟早要吃大亏。”
刘星雨正色道:“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今晚我带些人手,去那艘扣下的乌篷船附近蹲守,说不定能钓出几条鱼来。”
楚少羽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不!我只是心中隐有不祥的预感,仅此而已。”
刘星雨霍然起身:“总不能坐以待毙!你心里若有别的想法,尽管说出来,咱们合计合计。”
楚少羽身躯微震:“那就不用兜圈子。还记得今早刚出城时,你问我在想什么吗?我答你是想起吴雁泽,其实那念头是后起的。当时我真正注意的是码头角落里停着一辆青篷马车——车帘一角绣着半朵银莲,那是‘幽莲教’的标记!”
刘星雨先是一惊,随即恍然:“原来你早有所见!幽莲教近年在江北一带势力扩张,行事阴狠。若真是他们掺和进来,倒能说通吴雁泽为何要等援手了——这伙人行事最讲究群起而攻之,从不单打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