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青穹对他这表情很是受用,继续道:“三年前知道了玉章林的秘密之后,害怕遭到天谴,卷铺盖走人的是你吧?三年来躲在太子殿当缩头乌龟,不敢和月落宫有半点联系的人,也是你吧?”
他弯起眼睛,嘲讽地笑了,“你倒是心安理得的一走了之了,留下一堆有红眼病的仇家来找麻烦。
你明明知道玉章林是将你培养来做接班人的,却临阵脱逃,借助他人的野心来报复他,明明知道玉摘星对你情真意切,却在招亲时当众毁约,让她颜面扫地。
你明明知道朔白的功力不高,还利用他的责任心来替你去补偿玉摘星,让他替你偿还自己惹下的祸端,被迫代替月落宫去接受别人的战书,最后落得一身伤病的地步……”
“闭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望朔一拳头砸在了地上,鲜血瞬间将他的手指给包裹住。
“你有。别不承认了,就算只是一瞬间,你也算是有。”
练青穹直视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啊?玉章林是个傻的,他到死都舍不得放弃保护女儿,玉摘星也是个傻的,竟然用自己的命威胁亲爹放你离开,哈哈哈哈!朔白更傻!竟然自动顶替了你的位置,一个人苦撑着月落宫一年之久,他难道不知道你这功力都是怎么来的?你们不是兄弟吗?竟然也不告诉他?”
“闭嘴!”望朔终于崩溃了,低下头哭腔道,“闭嘴……别说了。”
练青穹却不停,继续道:“怎么?这样就受不住了?你还不知道玉摘星受伤是因为谁吧?她没告诉你她为了护着你被关了半年的禁闭,还自行领罚二十八鞭?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却仍然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呵,骂我是野狗,狗贼,恶人,你们这些正人君子又能比我强多少呢?”
“师兄。。。。。。师兄!你杀了朔白师兄!”一人终于听明白了前因后果,提剑冲了过来。
但练青穹一个眼神过去,竟然直接将那人给逼停下来。他揪住望朔的衣领,笑容逐渐变得疯迷,“让朔白去死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只是在拯救他。”
又看向那人,“杀他?不对哦,是他自己爬到我面前,求我动的手,你都不知道他将自己的脸送给我的时候,表情有多释然。”
望朔这次将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但没有之前那么用力了,练青穹伸掌将他的拳裹住,笑吟吟地道:“杀了我啊,杀了我就没人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了。不对。”
他扭头看向已经傻眼的众人,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应该把这里的人都给杀光了,这样就没人知道逼死朔白的究竟是谁了,也没人再知道你的本性是一个卑鄙又自私的胆小鬼了。毕竟你早就知道我是假的,但你却想再让我装一装。”
他顿了顿,嗤笑道:“凭什么啊?”
望朔蓦地愣住了,嘴里几不可闻地念着:“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练青穹慢悠悠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刚才那人,若无其事地开口:“严奇风,望朔走后,朔白每次在他人手上落败,当属你骂得最厉害,恨不得把这大师兄的位置早日移交到你的手上,怎么如今开始在这里猫哭耗子了呢?啊,我忘了,这里的米虫,你是最大的那一只,依你的实力,还坐不上大师兄的位置。”
“便是有了这个机会,却连自己的跟班也打不过,只会耍嘴皮子罢了,又上得了什么台面。”
练青穹说着顾自往前步入黑暗之中,扶着那根长柱,环视一圈之后看向了赵璟,“算了,不跟你们玩了。我也就是个搅混水的,犯不着来搭上自己的性命,我比较期待的是——”
他拖长了声音,脸颊浮现出一抹淡笑,“你死的话,他们会怎么做呢?”
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支骨哨,贴在了唇边,“树上给的宝贝,还没有用过,今天让我开开眼吧。”
哨音刚落,地面就开始抖动起来,连四周的墙体也纷纷开始脱落。
“呃呃呃——咔咔。。。。。。”
一张张白得骇人的死人脸从墙里挣脱出来,而那些本该如鹿鸣所说的死透了的尸体慢慢爬了起来,回头时,空洞的眼睛里逐渐有了焦距。
“饿啊。。。。。。好饿。”
***
黑暗的洞顶上空,商琢玉撑着脑袋注视着这底下的一举一动,窗外的娥眉月与她嘴边那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如出一辙。
沈渊问她:“心情不错?”
商琢玉轻轻嗯了一声,道:“只要看别人挣扎,我就觉得快乐。”
沈渊的眼睛在底下滚了一圈,听着此起彼伏的嚎叫声,瞧不出是什么心情,起身继续往高台上走,玄色的长靴路过铁链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他望着月色,淡淡道:“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快乐。”
商琢玉身上缠满了铁链,就连脖子上也围了一圈,她眼底倒映着手心的一抹红光,好似对于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尤为期待。
“恭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