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差抡着棒子一通打也不肯放开,直到是头破血流没了意识倒下去才罢手。
为此白蔹每次从牢房经过都很小心,提心吊胆的穿过了这些牢房,才在内里十分阴暗的一间地牢里看见合目养神的宁慕衍。
听到动静,牢里的睁开眼睛,看见是他,这才站起身到牢房边缘来。
在地牢三五个月的时间,宁慕衍的腿脚膝盖受寒,早已经不如昔时灵便,不过短短一段距离,他走的都有些吃力。
白蔹急忙蹲下身,先从食盒里取出一些饭菜,又把他准备好的暖骨膏药取出来,家眷看望囚犯的时间有限,白蔹趁着宁慕衍吃东西的时间便麻利的挽起他的裤角,把膏药给敷上去。
“朝廷下旨了。”
“下、下旨了?”白蔹匆忙之中手一顿,赶紧又问:“陛下怎么说?”
宁慕衍淡淡摇了摇头:“流放。”
白蔹却眼前一亮:“流放……流放便可以出去了!”
宁慕衍未置可否,只是麻木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少爷,无论如何,好在不是杀头啊!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宁慕衍垂眸看着膝盖上的膏药,不过敷了那么一会儿,冰冷僵硬的腿脚竟感觉到了一股暖意,慢慢的从筋脉上传遍身子。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人:“是流放岭南,白蔹,你可知道岭南是什么地方?”
“我,我只听说很远。”
“此地离京几千里,若要流放至此,少也得行一年半载,罪臣流放没有车马相随,只有差役欺压。即便侥幸到了流放地,岭南地势偏远贫瘠,穷山恶水,灾疫频发,又还有几个日子能活?”
白蔹抿了抿唇:“可是少爷连天牢这般苦不堪言的日子都扛了过来,又何惧流放之苦呢?”
宁慕衍忽而伸手摸了摸白蔹的头发:“我流落至此,又还有什么能让我生畏。只是……”
“你是我的妾室,府中遭难,流放是可以不必跟着的,可自行散去。”
宁慕衍低声道:“你回去进我的书房,书案往左行三步路,地砖可撬开,深挖三尺有一个箱子。内里有些我的积蓄,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带着东西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回来,回府城或是去个安稳的地方,找个能照顾你的人,安家置业,平淡一生。”
白蔹眼眶忽的便红了,身侧的手即便未曾触到他皮肤,他却也能感觉到他手冷而冒出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