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歌的玄铁剑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他最后看了眼重新闭合的青铜门,门纹里渗出的水汽沾在剑刃上,像极了母亲当年给他擦剑时指尖的温度。
石壁上血魔腐蚀的痕迹里,一行暗红字迹在晨光中显影——“欲知身世真相,前往天机阁寻找天机老人”。
“原来那琴音不是幻觉。”他指尖抚过字迹,血魔残留的魔气刺痛掌心,却远不及心跳如擂的震颤。
身后传来药香,凌仙的素手按在他肩背:“玄风前辈在等你。”
玄风立在三步外的老松树下,道袍被山风卷起,腰间九枚星铃叮当作响。
见林九歌走来,他从袖中取出个锦盒:“这是清灵丹,你方才硬接血魔掌力,体内暗伤未愈。”
林九歌接过锦盒,忽然单膝触地。
玄风瞳孔微缩,忙要扶他,却被他按住手腕:“前辈引我寻到玉牌线索,又解了血魔幻境……”
“起来。”玄风声音发沉,星铃突然炸响一声清越,“天机阁在苍梧山脉最深处,沿途有九道险关。你要找的天机老人,三十年前便不再见客。”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九歌掌心那半块泛着幽光的玉牌,“更要紧的是——”
“陆孤鸿的人不会让我活着到那儿。”林九歌接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玄风长叹一声,从腰间解下一枚星铃塞给他:“遇绝境时捏碎,能保你一时平安。”转身时,道袍下的半块玉牌与林九歌掌心的那半块同时泛起微光,在晨雾中连成一线。
“走。”凌仙拽住林九歌的衣袖,药囊里传来虫鸣,“再耽搁,苍梧山的瘴气要起来了。”
两人顺着山涧往下,林九歌将星铃贴身收好。
他能感觉到,自离开青铜门后,凌仙的指尖便若有若无搭在药囊上——那里面装着她新炼的蚀骨散,沾衣即腐。
“陆孤鸿派来的人,最少是筑基后期。”凌仙突然开口,发现银石在林间忽隐忽现,“你前日在万宝楼拍走玄铁剑,他的人早该追上来了。”
林九歌摸了摸腰间的剑鞘。
那柄玄铁剑是他用三十枚仙币在签到系统里兑换的,剑脊刻着“破妄”二字,专破修士隐匿之术。
“若来的是金丹期……”
“我有十三种毒,能让金丹期修士半个时辰内无法运气。”凌仙歪头笑,眼尾的朱砂痣像滴血,“你只需要负责杀人。”
他们穿过青冥林时,日头已爬到中天。
林九歌望着头顶遮天蔽日的青冥树,忽然停步。
“怎么?”凌仙的药囊突然剧烈震动,里面的金蚕蛊撞得囊布鼓起。
“鸟不叫了。”林九歌抬头,方才还在枝头跳跃的青雀此刻蜷缩在树洞里,连翅膀都不敢扑棱。
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新鲜的断草,切口平整,是被修士灵气震断的。
“有尾巴。”他低声道,“至少跟了我们十里。”
凌仙的手指在药囊上快速敲击,三长两短的节奏。
囊里的金蚕蛊立刻安静下来,转而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在左边第三棵青冥树后,筑基中期。”她扯了扯林九歌的衣袖,“往绝命谷走。”
绝命谷是苍梧山脉有名的险地,两侧是刀削般的悬崖,谷中只有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石径。
林九歌明白她的意思——狭窄地形最适合截杀。
两人故意放慢脚步,林九歌甚至装出踉跄的模样,玄铁剑也松松垮垮挂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