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萧轼蹲了下来,抱着小孩,啃了他小脸一口,又美滋滋地说道,“你父亲嘴那么会说,一定能将那犁卖个好价钱的,对不对?”
在宝儿面前,他倒不用遮掩,宝儿说不了话,他的秘密,泄露不出的。
谁料他才这么想,宝儿张着嘴,扯着喉咙,突然说了个“羊”,过了片刻又说了个“父”。
萧轼一愣,“羊”字他之前听宝儿说过,原以为只是无意义的话,如今听来,似乎是“娘”。
宝儿这是能说话?
不是哑巴?
“真乖!”萧轼抱着宝儿,笑眯眯地又啃了一口。
太好了,既然不是哑巴,那往后得抓紧教宝儿说话。
等宝儿会说话了,又长得这般可爱,又会干活,慕长生应该不会再像先前那般嫌弃宝儿吧?
那以后……就算他走了,有慕长生的庇护,宝儿也不至于被慕夫人欺负太过吧!
到时候多给宝儿留些钱,藏起来,只告诉宝儿一个,等宝儿熬到成年,娶妻生子就好了……
可想着想着,萧轼突然心酸起来,宝儿还这般小,有慕夫人这样的祖母,要熬到成年,谈何容易啊!
况且,慕长生往后肯定是要续弦的……
有了后母,亲爹也变成后爹了……
那宝儿……这日子怎么过啊?
萧轼越想越难受,正琢磨着要如何给宝儿安排一条好后路时,就听众人又出了堂屋,往院门口走去。
慕夫人言笑晏晏地和知县大人说着话,而慕长生则冷着脸,沉默不语。
萧轼顿时忘了宝儿退路的事,扒着门框,眼巴巴地目送他们出了院子,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慕家母子折回来。
刚刚还和颜悦色的慕夫人此时脸色十分不好,一直责怪慕长生,“那图纸怎能拱手相送?怎么都得要些银子啊……”
萧轼心一沉,慕长生这是将图纸白送给知县大人了?
慕夫人心里怨气冲天,可又不敢太过抱怨慕长生,正挠心挠肺不知该如何发泄时,就见萧轼站着厨房门口,一副呆呆楞楞的模样,顿时恶从心中起。
一个女人,长得比男人还高,还英气,简直不像话。
慕夫人此时完全不记得那新农具都是萧轼的功劳了。
没换到钱,就是弄出再多的好东西,那也是徒劳。
张嘴便骂道,“懒婆娘,杵在这里作甚?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