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忙道:“娘子考虑得周全,是我想岔了。”
他瞄了眼文素素,咳了声,鼓起勇气道:“自打在茂苑见到娘子,我便?很是佩服,舔着脸皮多说几句,还请娘子莫要见怪。”
文素素抬了抬眉,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温先生:“娘子的肚皮这般久都没反应,可要请太?医瞧瞧?娘子聪慧无双,无子对娘子来说,太?不?公平了。”
对于孩子的事,以前文素素细想过。有孩子对她来说,无往不?利。但也会让她陷入困境。
孩子是利器,生在皇家,由不?得他天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关?爱与管束之间的度,实在太?难拿捏,文素素不?敢认为自己能做好。
这道利器,可能成为一把双刃剑,齐重?渊与殷贵妃就是明?显的例子。
文素素笑道:“一切随缘,公平不?公平,这也是我不?能控制的事情。如果?上天不?公道,就自己去找公道。”
温先生一想也是,文素素既然如此洒脱,他就没再?多说。忙了一晚,温先生上了年纪,禁不?住打了个呵欠。
文素素唤李三娘准备热水吃食,道:“贵子,你与温先生一起去洗漱,灶房里有汤团点心,吃些东西?,就在客房歇息一阵。天很快就亮了。”
温先生与何三贵一道起身出去,文素素也回了卧房歇息。
承庆殿的灯火,亮了一夜。在天色逐渐转为清灰时,沈士庵等人从里面?逐渐走出来,大家都神色疲倦,无心说话,出了大殿,各自前往值房去洗漱更衣,等着过一阵上早朝。
齐重?渊头?晕沉沉,恍惚朝庆兴宫走去,殷知?晦本想回户部值房,四下看了眼,忙跟了上去,关?心道:“王爷可还好?”
齐重?渊仿若未闻,深一脚浅一脚朝前走去。殷知?晦见状,只能按下心里的忧虑,跟在了他身后。
虽已经开了春,早间的天气极为寒冷,不?知?何处的腊梅,传来沁人心脾的幽香。
宫里已经忙碌起来,宫人在洒扫,抬水送吃食。庆兴宫的灯笼已经灭了,殿内昏暗些,尤点着灯盏,蜡烛已经燃到只余一小节,想必是彻夜未熄。
殷贵妃已经梳妆穿戴完毕,正小口吃着燕窝,罗嬷嬷迎着齐重?渊与殷知?晦进了暖阁,她忙放下羹匙,不?错眼打量着两?人,一迭声吩咐罗嬷嬷上吃食:“先别管洗漱了,吃完再?洗。”
齐重?渊唤了声阿娘,在塌几上跌坐下来,双目失神,喃喃道:“阿娘,她们?可会杀了我?”
殷贵妃吃了一惊,不?禁看向了殷知?晦。殷知?晦与殷贵妃一样的反应,惊讶不?已。
殷贵妃忙斥退了伺候的宫人,道:“老二,你累了,歇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