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宝的眼睛,太干净了,明亮得不夹杂一丝浊染。在这样的注视下,解释的话说多少都嫌不够,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倒了出来。
&ldo;不,不是那样的!&rdo;红线急道:&ldo;他早就忘了我,他不知道我是谁!刚才他叫我去……不过是因为疑惑……也没发生什么!他,他起初叫我解衣服,我不解,他,他又叫我摘帽子,我也没摘!他有夕文了,夕文……夕文生气了,他才追出去的!&rdo;
贺宝悄悄笑了,但仍一语不发。
在同胞弟弟面前为自己的名节辩解,而且被怀疑的对象还涉及了另一个男子,这种匪夷所思的经历,红线委实不想再经历第二遭了。
&ldo;我……我……&rdo;一口气没顺好,在最后的总结性陈述上断了。&ldo;你什么?&rdo;贺宝轻声接道。
&ldo;我不想你误会……&rdo;声音小得不能再小,对方还是听见了,并且很受用的眯起眼睛。
&ldo;……为什么不想我误会?&rdo;某人眼中将有水色溢出。
&ldo;为什么……?&rdo;红线低声重复了一遍,抬头对上贺宝水色朦胧的眼,自然而然道:&ldo;因为……我在乎!&rdo;
&ldo;他们……怎么想我,都可以,但……我不想宝儿你误会……&rdo;
&ldo;走吧。&rdo;
&ldo;咦?去哪?&rdo;
&ldo;回去。&rdo;握住红线的手,又道:&ldo;风大,酒气有些上头。&rdo;
……
坐在轿子里,贺宝安静得有些诡异。
&ldo;宝儿……&rdo;
&ldo;恩?&rdo;
&ldo;你还在生气么?&rdo;
&ldo;没有了。&rdo;
&ldo;那为什么不说话?&rdo;
&ldo;头疼……&rdo;贺宝的头软软靠在红线肩上,&ldo;可能酒气发出来了,身上热得紧,好难受。&rdo;
红线忙调整了坐姿,身子尽量向后展着,再把贺宝小心的放在自己膝上。&ldo;这样好些了没?&rdo;一边问,一边摘了帽子扑扇起来,小小的轿厢,一时酒气弥漫,红线也有些迷瞪,一呼一吸间,尽是酒气……还有……宝儿的味道。
有人说,喝酒喝到脸红,并不是真醉,喝到脸白,才是真的难受。
贺宝现在就是这样,脸色苍白,眉头还紧紧皱着,皱得红线很揪心:&ldo;头很疼吗?回去哥给你捏捏。&rdo;
轿子不是双人的,挤是正常的,再加上夜里行路,畅通无阻,轿夫行得很是泼辣。
上上下下晃晃悠悠的时候,贺宝忽然挣扎着要坐起来。
&ldo;别乱动,你老实枕着,不是头疼吗!&rdo;红线扶住他肩头往下按,又把腿尽量伸平。
刚才还白着的小脸,已经充斥了两团血色。&ldo;我,还……还是坐着吧……&rdo;贺宝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