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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第1页）

声音压得低低的，见陈御史点头，整个人都紧张的冷汗涔涔：&ldo;您别去……我听娘娘说，卫家此次是凶多吉少了…&rdo;

她只差没把话说明了。

卫家这回惹上的是明家的事，她带着些哭腔继续断断续续的告诉陈御史：&ldo;咱们现在抽身退步，还来得及的…&rdo;

陈御史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轻轻伸手将她的手拿开，陪她进了东次间，叫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才同她说：&ldo;圣上传召，我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怎么能不去？&rdo;

&ldo;卫家就算是要凶多吉少，那也不是立即就能成的事。&rdo;他安慰陈夫人：&ldo;也没那么快能牵连上我。何况…&rdo;

一切事情还未定呢。

胜败仍旧难料。

冯贵妃却觉得卫家的气数已经尽了，她一身缁衣跪坐佛前，虔诚的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好一阵才在掌事姑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淡淡的看了忐忑不安上前来的冯氏一眼，冷笑着问她：&ldo;你怕什么？&rdo;

冯氏在她的示意下上前搀了她坐下，自己也跟着在她下手坐了，亲自接了茶给她递过去，不安的扯开了笑：&ldo;您不知道，我这心里总觉得害怕的很……&rdo;

&ldo;这有什么好怕的？&rdo;冯贵妃保养得仍旧精致的有些过分的眉眼里带着不合时宜的戾气：&ldo;要是连这都怕，那你怕的日子，还在后头呢。&rdo;

冯氏恭敬的弯了弯身子应是，又试探着问她：&ldo;娘娘，楚王妃真的能找到长宁郡主？卫家跟镇南王府哪里能那么轻易就让她把人找到……&rdo;

冯贵妃没有说话。

这就是楚王妃的本事了。

既然楚王妃非得要把三皇子的责任推到卫家去，她当然得做些事出来。

何况这些事原本就跟楚王府休戚相关，楚王巴不得卫家死呢，卫家只有全部都死了，楚王才会心安吧，毕竟亏心事做多了的人是不会反省的，他们只会想着斩草要除根……

她笑了笑：&ldo;能不能找到，那就不是我们要担心的事了。&rdo;

她显然不想再多提这事儿，冯氏一时就找不到别的话题了，讪讪的坐了一会儿，才又老生常谈的拿起旧事来说事：&ldo;还有件事儿…娘娘，黄家那姑娘不是说，其实不大合咱们三皇子的命格？怕是要另外找人代替呢…&rdo;

说起三皇子的事，冯贵妃便果然给了面子，面上现出怅惘的神色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又笑起来。

黄家的人…

说起来她还快忘了，该要记恨的，除了一个卫家之外，还有楚王。

曹安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她心知肚明。

而这回黄家的事，也着实令她恼怒的很，只是她这人素来是忍得住的，有一件事没办成，总得先坚持办成了，才能去想旁的事。

卫家倒了，她才有空去料理楚王。

想起这一桩事儿，她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自鸣钟，忽而笑了笑：&ldo;时辰不早了。&rdo;

戏也该开始唱了才对。

隆庆帝原本没想过在西苑召见卫老太太------当初他始终记得，就是在西苑这里，定北侯老侯爷，也就是他的妹夫，为了他挡住发狂的豹子的事儿…

在这样的地方，总叫他想起些不好的事。

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了，他高高在上的坐在龙座上，俯视底下的卫老太太，轻轻朝方皇后使了个眼色。

方皇后会意，让卫老太太坐，才和颜悦色的问她：&ldo;听说长宁身体抱恙？是什么样的重病，居然需要到外地去养着？&rdo;

卫老太太脸色霎那间血色尽失，仿佛很慌张似地，一下子竟连跪也没跪住，身子一歪差点儿倒在地上。

隆庆帝在莲子后头便挪开了目光。

卫家……

方皇后连忙叫女官下去搀扶，半天才斟酌着又问：&ldo;这是怎么了？老太太怎么受这样大的惊吓，不过是问一声，您不必这样紧张。&rdo;

话是这么说，可卫老太太显然是怕极了，双手攥着拳头抖的厉害。

方皇后喝了口茶，也令人端了杯茶给卫老太太，叹了口气便又道：&ldo;我也不瞒您，出了些事儿，本宫这里有个人……&rdo;

她顿了顿，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卫老太太的反应，才轻声道：&ldo;是长宁身边的旧仆，她跟本宫说了些隐秘，镇南王妃便也求到了本宫跟前，说是找不着长宁的人了……&rdo;

卫老太太喑哑着声音摇头：&ldo;老身不知道您的意思…&rdo;

&ldo;真不知道？&rdo;方皇后声音仍旧平淡，没有起伏，可周遭的气氛却冷的叫人心颤：&ldo;可镇南王妃跟长宁的女儿却哭诉说，长宁是因为知道了您的秘密，才被您送走的？&rdo;

她叹了口气看着底下跪伏着的卫老太太：&ldo;最近城中因为邱楚英的事流言四起，如今又有镇南王妃和卫玉珑求上门来，有些事，本宫便不得不召您来问上一问……长宁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如您跟本宫说句实话？&rdo;

卫老太太颤颤巍巍的仰起头来，似乎颇为踌躇，半响才欲言又止的开了个头：&ldo;娘娘……不是老身不说，实在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