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予:【从美工部来的,只有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及时告诉宁老师,他有我的银行卡,可以给你转院,去国外进一步治疗。】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语气,铭记的深刻到不能再深刻的昵称,皆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散了人烟气的地下室,穆司羽细细打量,少年留给自己的、手心中的,金底、草绿色的迷你胸针——上面镂空刻画一只花草圆环内,戴着黄色口水巾的白色短角小绵羊。
个人风格明显,他一眼认出,这是用小画家的作品,所制作出的装饰品。
空气静默,青筋鼓动,穆司羽乍然,眼眶通红的又哭又笑。
他算是明白宋知予的意思,那少年比自己想象中聪明很多,怕是嗅到自己身上的福尔马林味道,猜出自己打算杀人,拿小羊劝自己。
是了,小画家自然不会和违法犯罪,有案底的人在一起,自己若是今晚下了手,就再也称不得干净,也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穆司卿,你可真信任他。”竟连我的事,你都知无不言的,告诉他。
就这么喜欢?
关系好到这种程度?
穆司羽不气,隐隐羡慕。
他也想,和小画家,知无不言。
良久,意识不清晰时,地下室的门,终于被从外面打开。
尘白蹲下身,恭敬道:“穆总让我问您,确认不改主意,要放弃治疗么?”
助理指,穆司羽身上的烫伤、烧伤治疗,脚伤治疗,以及……心理咨询治疗。
坡脚男性本不打算恢复正常,可拒绝的话涌到一半,卡到喉间。
他忆起小画家,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大着胆子亲吻他颈侧的烧伤,软绵绵说道:“那些人都是嫉妒你,才说你吓人。”
“我们阿羽,明明最好看了。”
穆司羽愣神,瞥眼尘白,无法不以为意。
助理嘴角浮出一抹笑容,重复道:“穆总让我问您,确认不改主意,要放弃治疗么?”
他蓦然冷静,一言不发的陷入沉思。
半晌,他瘪嘴,问:“什么时候走?”
这是反悔,想出国继续进行治疗。
尘白察言观色,眼神微变,说:“家宴结束一周后,穆总会安排您出国。另外……”
助理霎时间,停顿几秒。
“另外什么?话直说。”穆司羽疼得麻木。
尘白并未立马回答,从公文包翻找几下,才镇定扭头看他,道:“宋小少爷嘱咐,托我转交于您,希望您可以考虑考虑,届时捧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