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地褪下自己的外套,一粒一粒地解内搭扣子。
衣衫半褪,“啪嗒”一声过后,他的后背忽地一凉。
“宫少爷是想来挖苦警告我什么吗?”沈怀苏的指节划过自己的锁骨,眼眸晦暗不明。
回来的路上,他的肩颈处曾被坚硬的树枝划伤,如今红肿着,还有些过敏迹象,着实是不太好受。
他以为宫墨寒要和以往一样,冲他发脾气再威胁几句“别想离开”的话。
可没想到,他等了一阵子,身后的人仍旧是一声不吭。
“怎么不说话了?又在打什么算盘?”
沈怀苏不认为宫墨寒是路过想来看一眼。
那个男人,从来不是心思这么浅的好人。
沈怀苏微微侧身,偏过头,去看停在自己背后的宫墨寒——不用想,他都知道,宫家上下,敢在这个时候进来这间房的人,只能是宫墨寒。
毕竟,这是独属于宫墨寒的房间。
是他养着金丝雀儿的房间。
沈怀苏面色冷冷,心中又疑问又恼怒。
他不认为,宫墨寒会说出什么好话。
可在转过头的那一瞬间,沈怀苏瞬间直愣愣的呆住了:
宫墨寒的眸子如一方黑洞,使人看不出他的真正想法与情绪。他不添加任何掩饰地,盯着沈怀苏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看……”看什么?
沈怀苏正欲发问,却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宫墨寒莫名其妙地闹情绪,把他折腾的不轻。
他清楚的记得,宫墨寒情绪不对劲时候的一举一动,也暗自揣测着,宫墨寒这会儿来见自己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怀苏抿唇,有些心虚的偏过头,故意不去看宫墨寒。
紧接着,他颇为后怕的,扫过宫墨寒所坐的轮椅。
‘这男人,还真是扮猪吃虎。’
沈怀苏呼出一口气,暗道宫墨寒心机深。
说实话,宫墨寒的腿恢复得很快,虽说直立行走仍旧是很困难,但早已经开始有各种痛感反应,忍一忍,仅靠一个人大幅度翻身,已经不成问题——当然,也归功于宫墨寒极强的双臂肌肉,以及极强的核心能力。
坏些的,便是一周至少会被莫名折腾一次的沈怀苏了。
“怎么不继续说了?”宫墨寒瞧着无处可逃的沈怀苏,满意的勾唇。
他坐在轮椅上,朝他的少年靠近,轻声笑道:“方才冷冰冰讽刺我的时候,不是还很能说的么?”
在某些事情上,宫墨寒并不是一个大度且足够善良的人。
他和沈怀苏如今的关系,极其的扭曲,且不对等。
他不在意手段,也没有那么小心翼翼地在乎沈怀苏的情绪。
不管是爱是恨,无论是好坏,只要沈怀苏能够记得他,记得他占有沈怀苏的每一次日日夜夜,那就足够了。
宫墨寒不打算设想后果会如何,他已经快要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