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
然而,那天,他才第一次见识到恐惧真正的模样。
“呃……!”
餐具跌落的声音刺破夜空。
父亲忽然从椅子上摔倒,嘴里涌出鲜血。
他抓住桌沿,带倒了整套昂贵的茶具。
母亲想喝茶的动作僵住,奶奶则呆若木鸡。
父亲满脸鲜血,愤怒地瞪着爷爷moksin,那眼神中满是悲伤与背叛。
众人还沉浸在惊愕中,只有爷爷悠然地坐着,翘着腿,喝着茶。
“快跑,Yani!带着尤里,快走——!”
红茶洒在母亲裙上。
尤里看着眼前一切,脑中一片空白。
早上,他还在湖边滑冰,那是多么宁静的时光……
“Ivan!”
母亲强忍哭腔跳起身,面色惨白,却显出一种早已下定决心的坚定。
她抓起尤里的手,奋力逃离现场。
砰!
下一秒,母亲倒了下去,像木桶般滚倒在地。
尤里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头部被击中,血液会像喷雾器一样四散。
爷爷手中的银色小手枪冒着烟,父亲露出獠牙般的牙齿,像野兽般咆哮。
他艰难地在地上爬着,伸出手,连母亲都无法触及。
直到最后,他的动作也停了。
尤里仿佛做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内心仿佛有什么被打碎,掉落在地。
父亲的衬衣前染满鲜血,只是……只是喝了一口爷爷递来的红茶……
就在那一刻,尤里第一次意识到,那栋令他骄傲的宅邸,不过是建在别人胃里的泡影。
父母的爱被阻断,骄傲崩塌,信任碎裂。
虽然当时不懂那叫“清洗”,但那确实是一场彻底的净化。
“尤里,生日快乐。”
爷爷擦了擦嘴,站起身。
奶奶大喊着“Ivan——!”扑倒在地。
自那以后,她每天夜里都会尖叫,要靠药物才能入睡。
爷爷默默承受她的怨恨,只是加派了宅邸的安保。
葬礼上,连东正教大主教都来了。
尤里穿着黑色西装,合身得像他那所私立学校的校服。
亲戚们讥讽他父母死了也不哭,但他记得清楚,那天,是双腿先于眼泪僵住。
“这家人啊,自古就不安分,没商量就上了医学院……那时候家里多乱。”
“人本来就轻浮。”
“投资被骗了,整天炒股,把财产赔光……一个儿子,还不管他们,就出国了。”
“要是他老婆也跟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