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纯粹到令人心悸的白。
那不是光线照射产生的明亮,而是那片空间本身的底色——
一种吞噬了一切物质、概念、乃至绝对虚无之白!
它如同凝固的乳白色海洋,将这座孤岛般的档案室温柔包裹其中。
曾经熟悉的空间结构——天空,大地与海洋等物质基础,在这里荡然无存。
难以想象这里竟然有着这么一座档案室的存在。
“啧,这地方还真是……”墨染嘀咕着,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干净得有点吓人啊。”
他的目光扫过汴河身旁那排处理中的文件架,一份封面烙印着复杂星图标记和醒目标题的档案瞬间抓住了他的眼球——
[象限拓扑结构及跃迁常数总览]!
那是有关四个维度象限实验场的档案记录。
“哦?”墨染的兴趣瞬间被点燃。
他毫不客气地走到汴河那张似乎是唯一的工作台旁,一屁股占据了那张看起来就非常舒适的、材质不明的座椅。
然后,在汴河平静的注视下,他拿起那份厚重的档案,如同翻看一本街头杂志般,哗啦啦地快速翻动起来。
书页翻飞,速度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汴河看着自己整理得一丝不苟的文件被翻得如同遭遇了微型龙卷风,也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梢,并未出言阻止。
他继续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中的另一份档案,仿佛墨染制造的混乱只是背景噪音。
他甚至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也好,这亘古不变、秩序井然的档案室,总算被这“异常风暴”吹进了一点……嗯,“活力”。
墨染的“阅读”速度非人。
不过片刻,那份足以让顶尖科学家研究几个世纪的档案就被他扫描完毕。
他“啪”地一声合上档案册,随手丢回文件堆,眼中闪烁着恍然大悟的光芒,抬头看向汴河:
“所以,绕了一大圈,你也是保护伞的人?!”
他夸张地摊开手,语气带着一丝无语,“好家伙!到处都有保护伞的存在,合着世界就是个巨大的保护伞呗?”
“并不完全准确。”汴河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他并未因墨染的结论而惊讶,只是打了个响指。
“嗒。”
一声轻响,一把与墨染身下座椅完全对称的椅凭空出现在汴河身后。
他从容地坐下,姿态优雅,与墨染那大大咧咧的坐姿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确实是保护伞。”汴河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单片眼镜后的目光深邃如渊,“但与你所认知的、基于试验场内、致力于收容与研究‘异常’的那个保护伞组织,在规模、目标、以及存在形式上,都有着本质性的差别。”
他微微前倾身体,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郑重,仿佛在揭示一个宇宙级的真相:
“如今,我们所代表的,是‘保护伞’理念在更高维度、更广阔时空尺度下的延续与升华。
我们的全称与当前编年是——”
汴河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地回荡在寂静的档案室中:
“保护伞60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