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妾弟一时冲动,并非质疑韩世子,请陛下恕我们今日无礼莽撞之罪。”
说完之后,贤妃对薛冒使了个眼色,薛冒也明白道理,尽管此刻仍然怒火中烧,可面对皇帝他依旧害怕得像只鹌鹑,丝毫不敢赘言,跪趴在地向赵嵩请罪:
“臣一时失言,请陛下恕罪。”
赵嵩扫了一眼伏趴在地,但呼吸急促的薛冒,也不知他是真的惶恐害怕,还是在……生气?
若是惶恐害怕说明他胆小,若是生气成这般却又不敢据理力争,这种性格叫人反感。
就好像当年被赵嵩发现他藏的画像后,他既不敢挽留,也不敢承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嵩将那幅画当做无主画般拿走,连个屁都不敢放。
回想起来,这人在自己面前似乎都是这样,谨小慎微,可他是真心臣服吗?赵嵩至今也说不出一个确切答案。
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赵嵩心情欠佳,拧眉绕过屏风走入内殿,原本以为会看见白昭仪认真写字的画面,然而他却看见白昭仪维持着聚币的姿势,目光惊愕的愣在那里,仿佛被什么神仙点了穴道,竟一动不动。
走过去在她面前挥了挥手,白昭仪才回过神来,赵嵩打趣说:
“怎么,被过路的神仙抽了神,怎的这副表情?”
白昭仪惊慌失措的放下笔就要下跪,被赵嵩拦住:
“这是做什么。朕只是这么一说,并非要置你的罪。”
将白昭仪扶起后,见她脸色煞白,赵嵩才发觉不对,让她坐在书案后的龙椅上,他弯下腰与她对脸问:
“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白昭仪看着近在眼前的赵嵩,忽然抱住了他,赵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闹了个措手不及,好在身后有龙案,不然他这老胳膊老腿儿没准都要被她扑倒在地了。
“陛下,我知道那人是谁了。”白昭仪抱着赵嵩说。
赵嵩不解:“什么那人是谁?谁啊?”
白昭仪身子有些发抖,像是怕的厉害,在赵嵩耳侧说:
“就是那个将我买到教坊司的人。”
赵嵩在纳白昭仪入宫之前,对她的家世背景和经历都一并调查过,韩凤平也毫无保留的与赵嵩言明,所以赵嵩是知道白昭仪有过被她爹卖进教坊司的经历的。
而她去了教坊司以后并未接客,而是直接被带去了某处别院,困了十多天,全程被蒙着双眼,所以并不知道带她去的人是谁。
这件事一直是扎在白昭仪心中的一根刺,是她午夜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