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药从袖中掏出一物——半块凤牌。
"你父亲留下的。"她将凤牌按在墙上一处凹槽,"当年他只破解了一半机关。"
沈墨摸出怀中的白牌,两块玉牌严丝合缝。
龙纹完整浮现的瞬间,整面墙的刻痕开始渗血!
不,不是血——是混入朱砂的水银,在机关催动下流淌出清晰的路线图:
"火龙出水,硫为血,硝为骨,汞为魂。"
最下方,一行小字在血色中浮现:
"沈兄:若见此讯,我已赴黄泉。楚王与葡人交易,慎之。——林清荷绝笔"
沈墨如遭雷击。林清荷——司夜琅的妻子,楚红药的。。。
"表姐。"楚红药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现在你明白,我为何帮你了?"
暗渠深处,隐约传来东厂特制火药燃烧的刺鼻气味。
第三章:镇龙惊变(2000字)
"镇龙井"的铁链崭新得刺眼。
沈墨蹲在井边,指尖抚过锁链上未生锈的铜环。这口被封禁百年的古井,最近却有人频繁进出——锁链上的油脂还未干透,井沿的青苔也被踩出几道新鲜的滑痕。
"大人,药埋好了。"南司的老匠人颤巍巍递上火绳,袖口还沾着湿泥。按照《天工开物》记载的"爆扩术",他们将火药裹进黏土,塞进井壁缝隙,这样爆炸的气浪能掀开石板而不毁坏井道。
沈墨点头,火折子刚凑近引线——
"嘭!"
闷响震得地面微颤,井口"永禁开挖"的铜碑应声裂成三块。硝烟未散,沈墨已纵身跃下,火折子的微光在潮湿的井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井底并非想象中的淤泥,而是一条人工开凿的隧道。水声隆隆,沈墨循声走去,眼前豁然开朗——
地下工坊。
三架水车驱动的捣碓正在碾磨硝土,石臼里泛着刺鼻的白色粉末。墙上挂满图纸,佛郎机炮的构造被细细标注,但批注却是古怪的混合体:葡萄牙文数字旁配着晋商的票号暗记,像是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
"日升昌的木箱!"
角落堆着十几个印有"日升昌"封铅的银箱。沈墨撬开一箱,里面整齐码放的"银锭"竟全是空心,内嵌火铳的击发机关。他抓起一枚,指腹摸到刻痕——翻过来,底部阴刻着"丙申年闽海关监造"。
"闽海关去年根本没铸过火器。。。"沈墨心头一紧。这是走私,而且规模惊人。
正待细查,井口突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从上而下逼近,伴随着东厂番子特有的铁靴踏地声。
"搜!一寸都别放过!"
是曹无伤的人。
沈墨迅速熄灭火折子,黑暗中忽然有人抓住他的手腕——触感冰凉,带着熟悉的药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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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楚红药的声音压得极低,红袖刀寒光一闪,劈开侧壁一道隐蔽的石门。两人刚挤进去,身后就传来石板闭合的闷响。
暗渠激流。
冰冷的水瞬间没到胸口。沈墨在湍流中胡乱抓握,突然攥住一根铁链。链子另一头沉甸甸的,拽上来竟是一具半腐的尸骸!
尸体的右手腕套着东厂铜环,官服还未完全腐烂,胸前却有个可怖的贯穿伤——像是被火铳近距离轰穿。沈墨从他怀中摸出一张残破信笺,借着水光勉强辨认:
>"白莲教三月供硝二千斤,实收五百斤,余款付曹公。。。"
"曹无伤吃了三倍的差价。。。"沈墨冷笑。难怪东厂要封井,这尸体恐怕是查账的锦衣卫暗探,被灭口后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