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两件事。”
他抬起左手,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一个金属装置——微型震荡器,表面刻着11Hz的频率标识。
“第一,我失败了。”
林默的喉咙发紧。父亲从未用这种语气说过话——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悔恨。
“德堡银行的系统比我想象的更古老……它不是被‘创造’的,而是被‘发现’的。”父亲的手指划过震荡器,装置表面浮现出复杂的量子算式,“十一万斤生铁、白银抵押、时空债务……这些只是表象。真正的核心是因果律的缺口。”
投影闪烁了一下,剩余时间锐减到7秒。
父亲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狰狞的伤口——和林默现在的疤痕一模一样。
“第二,你手上的怀表不是我的。”他苦笑,“它是德堡银行的第一笔债务凭证,铸造于1575年澳门熔炉事件当天。而我……只是暂时‘借用’了它。”
林默的血液凝固了。
怀表……是德堡银行的东西?
那父亲的自杀——
“我没有选择,小默。”父亲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锋利,“因果未终——这四个字用碳-60同位素刻在震荡器核心,是唯一能穿透时空屏障的载体。”
他猛地将震荡器按进自己的伤口。
血肉与金属融合的滋滋声中,投影剧烈扭曲,父亲的影像被拉长成诡异的线条。最后两秒,他的声音碎裂成电子杂音:
“找……苏芮……她不是……维护者……”
“她是……锚……”
蓝光炸裂。
怀表坠地,表盘玻璃裂成蛛网。
林默跪在原地,耳鸣尖锐。父亲的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锯开她的颅骨——
因果未终。
苏芮是锚。
怀表是债务凭证。
她突然想起赵莽消失前的那句话——
“债务清算……”
但不是“偿清”。
而是“清算”——账目核对,而非结账。
德堡银行的系统从未被真正摧毁,只是……重新记账了。
她颤抖着摸向锁骨下方的疤痕。那里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共振——
11Hz。
和父亲一样的频率。
远处,球形凹陷的中心,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
一个奇点正在蒸发。
而在它完全消失前,林默看到——
一只手,从虚无中伸出,抓住了边缘。
赵莽的手。
但手腕上……缠绕着契约文书的残页。
9。3尾声
三年后,香港荷李活道古董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