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握紧包中的解剖刀,站起身:"去哪里?"
"妈阁庙。"安德烈戴上墨镜,"那里藏着开启龙枢的最后秘密。"
两人穿过狭窄的澳门老街,空气中飘来咸鱼和香火的味道。妈阁庙前,游客们在虔诚地祈福,却没人注意到安德烈带着江砚绕到后殿。推开一扇布满铜绿的铁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台阶通向黑暗的地下。
"小心,这里的机关已有四百年历史。"安德烈点燃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中,江砚看到墙壁上刻满了齿轮与莲花的图腾。当他们走到地下三层,一道青铜门挡住了去路,门上的锁孔形状,与两枚青铜钥匙完全吻合。
就在这时,叶知秋的声音从江砚的耳机里传来:"别相信他!那些档案被植入了追踪程序,你们的位置已经暴露!"
安德烈却突然转身,翡翠袖扣在火光中闪烁:"江法医,您以为我真的是来帮您的?"他的身后,十几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缓缓现身,手中的链刃泛着冷光。
"其实,从您发现第一具浮尸开始,就已经落入我们的棋局。"安德烈摘下墨镜,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老船王、您的助手、那些匿名威胁。。。都是为了引您找到这里。"
江砚握紧解剖刀,刀尖指向安德烈:"为什么?"
"因为龙枢需要祭品。"安德烈大笑起来,"四百年前,我的祖先用一百零八名工匠的生命启动了装置。现在,为了重启它,我们需要新鲜的灵魂——比如您,江法医,还有您那位聪明的叶博士。"
地下突然震动起来,青铜门上的齿轮开始自行转动。叶知秋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我快到了!你们撑住!"
安德烈举起双手,对着青铜门念念有词。门缓缓打开,黑暗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青铜龙首,龙目处的菱形晶体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而此时的运河水面,也开始泛起银色的涟漪,仿佛某种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
"动手!"安德烈一声令下,面具人冲向江砚。解剖刀与链刃碰撞出火花,江砚边战边退,目光始终盯着青铜门后的秘密。她知道,这场跨越四百年的阴谋,即将在澳门的地下迎来终局。而她和叶知秋,必须阻止安德烈重启那个足以毁灭一切的"龙枢"装置。
叶知秋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通道口,她举起改装过的电磁炮,对准面具人群。强烈的电磁脉冲波扩散开来,链刃纷纷失灵落地。安德烈见状,抓起两枚青铜钥匙,冲向青铜龙首。
"不能让他得逞!"江砚大喊着追上去。在龙首前,安德烈将钥匙插入龙目的锁孔,菱形晶体顿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运河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整个地下空间开始摇晃。
叶知秋迅速分析着晶体的能量波动,喊道:"必须切断能量供应!看龙喉那里,有个核心控制器!"
江砚握紧解剖刀,冲向龙喉位置。安德烈察觉她的意图,转身阻拦。两人在剧烈晃动的空间中搏斗,翡翠袖扣与解剖刀相撞,迸发出绿色的火花。
关键时刻,叶知秋找准时机,发射电磁脉冲击中核心控制器。菱形晶体的光芒开始减弱,青铜龙的运转也逐渐停止。安德烈发出绝望的怒吼,被失控的齿轮卷入装置深处。
当一切恢复平静,江砚和叶知秋站在青铜龙首前,看着逐渐黯淡的晶体。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翡翠袖扣的秘密、齿轮莲花图腾的含义,还有那个神秘的"蓝鸢尾会",依然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而运河之下,或许还沉睡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
江砚将青铜钥匙置于显微镜下,冷白的灯光中,钥匙齿纹的每个切面都闪烁着幽微的金属光泽。当她把大三巴牌坊暗格机关的三维扫描图投射在墙面,两组纹路竟严丝合缝地重叠,仿佛四百年前就已注定的契合。更令人心惊的是,钥匙柄上盘踞的蛟龙浮雕——那双镶嵌着微型汞珠的眼睛,在静止时呈现出混沌的液态,却在月光穿透实验室百叶窗的刹那,突然凝固成笔直的指向。
"叶知秋!"江砚抓起钥匙冲向量子计算机房,"老船王的钥匙不是普通机关道具,它是。。。"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最新截取的监控片段:澳门古董商安德烈站在妈阁庙后巷,他西装内袋露出的半截钥匙,其蛟龙浮雕的造型与这枚如出一辙。
叶知秋将汞珠的运动轨迹录入分析系统,瞳孔骤然收缩:"汞珠的凝固方位,对应着澳门半岛的地磁异常点。等等——"她调出运河闸口的地质勘探图,"这些异常点连成的直线,恰好穿过通州闸底第七根石柱,就是老船王反复提及的位置!"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开始频闪,江砚手中的钥匙发出细微的蜂鸣。汞珠在眼眶中剧烈震颤,竟脱离浮雕表面,悬浮在空中组成微型的运河闸口模型。当她们凑近观察,汞液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篆:"龙枢九转,非钥不开;双珠合璧,星斗为凭。"
"双珠指的是两枚钥匙的汞珠。"江砚的解剖刀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安德烈手里的钥匙,还有老船王这枚。。。"她的声音被窗外突然炸响的雷声掩盖。暴雨倾盆而下,而汞珠模型在雨幕的倒影中,竟与明代水官绘制的星象图完全重合。
叶知秋的量子计算机突然自动运行,屏幕上跳出一串加密代码。当她破译出内容时,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澳门警方发来的紧急通报,安德烈的真实身份是蓝鸢尾会现任会长,他家族世代守护着铜龙工程的阴钥,而我们手中的是阳钥。两钥合一时,龙枢核心的菱形晶体将。。。"
话未说完,实验室的玻璃突然爆裂。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破窗而入,链刃上的莲花图腾泛着冷光。江砚将钥匙死死攥在掌心,汞珠顺着指缝溢出,在空中凝成防御屏障。混战中,她瞥见安德烈站在雨幕中微笑,他手中的钥匙同样溢出汞液,两条银色的流体在空中对峙,形成巨大的齿轮莲花虚影。
"江法医,你以为找到钥匙就能阻止我们?"安德烈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当两枚汞珠完成量子纠缠,运河闸底的时空锚点就会彻底激活。四百年前,我的祖先用一百零八名工匠的生命校准了装置;现在,该由你来完成最后的献祭了。"
叶知秋突然举起改装的电磁脉冲枪:"看天上!"乌云翻涌的夜空,北斗七星的勺柄正缓缓转向东南,与《河工考成录》记载的启动星象完全吻合。江砚手中的钥匙爆发出刺目的银光,汞珠如活物般飞向安德烈的钥匙,在两钥即将触碰的瞬间,她终于明白老船王临终前未尽的警告——所谓的镇水机关,根本是个跨越时空的牢笼,而他们,正一步步成为重启灾难的推手。
第四章:暗流陷阱
澳门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江砚站在议事亭前地的葡式拱廊下,指尖轻轻摩挲着翡翠袖扣的纹路。安德烈的笑容温润如玉,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银针,"江法医对明清贸易档案感兴趣的话,我库房里还有更珍贵的手抄本。"
"那就却之不恭了。"江砚回以浅笑,将微型追踪芯片按进钢笔笔尖。三天前叶知秋在电脑里发现的监控截图仍历历在目——老船王祈福时,暗处那抹若隐若现的翡翠光泽,此刻正近在咫尺。
当夜,江砚潜入葡韵轩后厨。烤箱深处传来的齿轮转动声愈发清晰,她将芯片嵌入安德烈留下的牛皮档案袋夹层。当金属与纸张接触的瞬间,芯片表面的莲花图腾微微发亮,与死者虎口的刺青产生共鸣。
"已锁定信号源。"叶知秋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坐标显示在风顺堂区,那片区域有座废弃的圣方济各教堂。。。"话音未落,江砚突然警觉地转身——黑暗中,安德烈的翡翠袖扣泛着幽光,正悬浮在离地半米的空中。
暴雨倾盆而下的午夜,江砚和叶知秋猫着腰靠近教堂断壁。月光穿透破碎的彩色玻璃,在地面投射出诡异的几何图案。追踪器的蜂鸣突然加剧,叶知秋的检测仪屏幕疯狂闪烁:"这里的量子纠缠强度,是葡韵轩的十倍!"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腐木与檀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江砚的解剖刀出鞘,刀刃映出墙上悬挂的泛黄照片——18世纪的澳门总督与明朝工部官员举杯相庆,背景中赫然是正在组装的青铜龙首。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张照片里都有戴着翡翠袖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