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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锦衣卫474（第3页）

记忆如潮水涌来。三天前，他在剑桥大学的实验室里，对着《卷八》的复制品嗤笑；而此刻，那些被他视为荒诞的公式正在眼前具象化，每个符号都流淌着毁灭星辰的力量。亚历克斯的目光扫过熔炉核心缓缓转动的黑色立方体，突然想起岩壁上阿兹特克祭司们扭曲的面容——他们在反物质泄漏的瞬间，是否也经历过同样的灵魂拷问？

“我怎么知道重启后不会引发更大的灾难？”亚历克斯后退半步，却撞上无形的能量屏障。光雾凝聚成的巨手托起他的手腕，皮肤下浮现出与银质晶体相同的纹路，“看清楚，人类。”声音陡然变得冰冷，空间瞬间裂开无数缝隙，亚历克斯坠入记忆的漩涡：墨西哥城在量子风暴中灰飞烟灭，太平洋板块因能量潮汐撕裂，地球被反物质火焰吞噬成发光的残骸。

“这是拒绝的结局。”画面消散时，亚历克斯的膝盖重重砸在星尘地面，剧烈的疼痛反而让他清醒。他想起艾琳在撤离前塞给他的地质锤，锤头残留的银矿石碎屑此刻正在口袋里发烫。如果重启熔炉是拯救千万人的唯一途径，作为科学家，他真的有说“不”的权利吗？

“我需要证据。”亚历克斯抹去嘴角的血渍，“证明你们不是在利用人类修补失败的实验。”光雾骤然沸腾，反物质熔炉的能量流突然逆向运转，黑色立方体表面浮现出宇宙星图。无数光点从星图中分离，组成亚历克斯熟悉的太阳系——但在火星轨道外侧，竟悬浮着另一座与眼前一模一样的反物质熔炉。

“熵舞者的文明在三千个星系播种了火种。”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哀伤，“每个熔炉都是观测站，也是保险装置。当某个宇宙区域的熵增突破阈值，熔炉将启动‘归零程序’。地球的熔炉本该在百万年后苏醒，却因阿兹特克人的贪婪提前失控。”

亚历克斯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起《卷八》最后一页被烧毁的段落，那些残缺的字符此刻在脑海中自动补全——原来所谓的“拓扑密码”，竟是文明生死簿上的倒计时。矿洞深处传来岩石挤压的轰鸣，现实世界的量子不稳定正在加剧，艾琳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教授，坐标点的能量读数突破临界值了！”

“给我完整的操作协议。”亚历克斯站起身，星尘在脚下凝结成阶梯，通向反物质熔炉的核心控制台。他知道，这个决定将永远改变人类历史——或许会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或许会化作宇宙尘埃里的罪人。但当他的手掌按上控制台的瞬间，某个念头突然闪过：那些跨越星河的“熵舞者”，又是否在某个平行时空，做出过同样悲壮的抉择？

亚历克斯的手掌悬在泛着冷光的操作台上方，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颤。星尘构成的地面在脚下翻涌，反物质熔炉的嗡鸣声震得他胸腔发麻。艾琳苍白的脸在记忆中浮现，三天前她将地质锤塞进他掌心时，虎口处还沾着勘探时留下的矿泥。

“第一步，校准量子锚点。”空灵的声音在耳畔炸开，亚历克斯的视网膜自动投射出《卷八》中残缺的拓扑图谱。他深吸一口气，将颤抖的手指按在操作台凸起的晶簇上。指尖刚一接触，无数细小的电流便顺着神经窜上脊椎，眼前的空间开始扭曲成克莱因瓶的形态。熔炉核心的黑色立方体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与他记忆中完全一致的星图坐标。

操作进行到第七步时，意外陡生。本该注入稳定场的反物质流突然调转方向，朝着亚历克斯直冲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他抄起身边凝结的光刃，在量子迷雾中划出《卷八》记载的禁忌符号。刺眼的蓝光中，他听见自己防护服撕裂的声响，左肩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那是反物质擦过皮肤留下的痕迹。

“保持专注！”神秘声音变得尖锐，“熔炉正在检测你的权限！”亚历克斯咬紧牙关，任由血珠滴落在操作台的刻痕里。那些曾被他视为虚构的阿兹特克咒语，此刻却不受控制地从喉头溢出。随着古老音节的响起，熔炉的嗡鸣声竟与他的心跳产生了共振。

现实世界中，艾琳举着检测仪的手在剧烈颤抖。量子信号的波形图已经扭曲成无法解读的乱码，银矿岩壁渗出的银白色黏液正以诡异的规律蠕动，在地面拼出不断变幻的几何图形。“教授进去快四十分钟了。。。”卡洛斯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平板电脑突然自动播放起一段加密视频——画面里，亚历克斯的身影在蓝光中若隐若现，正在触碰反物质熔炉的核心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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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疏散所有人！”艾琳扯下防护面罩，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转身时，瞥见矿洞深处有黑影闪过——那些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胸前正别着与银质晶体纹路相同的徽章。

反物质熔炉的嗡鸣达到了顶点，亚历克斯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操作台的晶簇全部亮起刺目的红光，他知道，这是最后也是最危险的步骤。当他将掌纹按进中央凹槽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陷入绝对的寂静。黑色立方体缓缓展开，露出内部跳动的反物质核心，那光芒如此纯粹，如此美丽，却又蕴含着足以摧毁整个星系的力量。

“启动程序已激活。”神秘声音带着一丝欣慰，“接下来，祈祷人类的运气足够好吧。”亚历克斯的视线开始模糊，在失去意识前，他仿佛看见艾琳的身影在量子迷雾中浮现，正朝着他伸出手。而现实世界中，银矿上方的天空已经变成诡异的紫色，一场足以改变人类命运的风暴，正在反物质熔炉的启动声中，缓缓拉开序幕。

反物质熔炉的嗡鸣在持续三个小时十七分钟后，终于归于寂静。亚历克斯跪倒在逐渐消散的星尘地面上，鼻腔里充斥着臭氧与烧焦蛋白质的混合气息。他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量子流——那是强行操控反物质能量留下的烙印。

柔和的白光从熔炉核心迸发，如同初生的恒星。亚历克斯被光芒托起，穿过层层叠叠的量子屏障，看见现实世界中的卡门银矿正在发生惊人转变：岩壁渗出的银白色黏液凝固成齑粉，骸骨表面的诡异纹路如同被橡皮擦去般消失，悬浮在半空的银质晶体化作万千光点，融入逐渐恢复清澈的空气。远处传来艾琳的惊呼，量子检测仪的警报声转为规律的长鸣——意味着持续数月的量子不稳定现象彻底终结。

“你通过了终局考验。”空灵的声音带着某种超越时空的悲悯，反物质熔炉开始分解重组，化作无数发光粒子围绕在亚历克斯身边。他看见这些粒子拼凑出“熵舞者”文明的历史长卷：在宇宙诞生初期，他们就开始建造跨星系的熔炉网络，用以平衡各个维度的熵值，而地球不过是千亿观测点之一。“但地球的熔炉因过早激活产生致命缺陷，我们必须将其带离。”

亚历克斯想要开口，却发现声带已无法震动。他的身体变得愈发透明，皮肤上浮现出与熔炉核心相同的拓扑纹路。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操作熔炉时每一次濒临崩溃的边缘，那些在量子乱流中看见的平行时空，以及艾琳最后看向他时充满担忧的眼神。“等等！”他的意识在虚空中呐喊，“我还有问题！《卷八》的真正用途。。。阿兹特克人留下的密码。。。”

“答案在星辰之中。”光芒将他包裹，亚历克斯感觉自己正在经历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解构与重组。反物质熔炉化作光桥，通向宇宙深处某个未知的星系。在完全消散前，他捕捉到最后一幅画面——太平洋海底深处，另一座熔炉的轮廓正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当亚历克斯的后背撞上矿洞入口的碎石堆时，艾琳的尖叫几乎刺破他的耳膜。阳光穿过坍塌的洞口洒在脸上，他贪婪地呼吸着混着尘土的空气，确认自己还活着。“你的皮肤在发光。。。”卡洛斯的声音带着恐惧，亚历克斯低头，发现掌心的量子流正在缓慢消退，但那些拓扑纹路却永久地刻在了皮肤之下。

“我没事。”他试图起身，却因双腿发软重新跌坐。艾琳立刻扶住他，体温透过掌心传来，让他确信这不是幻觉。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军方封锁线正在向这里逼近。“熔炉。。。已经关闭了。”他抓住艾琳的手腕，“但事情还没完。那些人。。。那些想要重启熔炉的势力。。。”

话音未落，亚历克斯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见艾琳身后的阴影中，有个戴着太阳历石面具的身影一闪而过。那身影胸前的徽章与“熵舞者”的图腾如出一辙，手中握着的，正是他在神秘空间中丢失的银质晶体碎片。

亚历克斯缓缓坐起身，碎石硌得后背生疼，却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艾琳的指尖还颤抖着搭在他腕间，卡洛斯举着应急灯的手几乎要将光线晃成虚影，这些熟悉的面容此刻在他眼中却恍若隔世——毕竟方才他亲历的，是足以颠覆人类认知边界的宇宙真相。

“真像做了场噩梦。”他扯动嘴角，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喉间残留着反物质能量灼烧的焦苦，皮肤下那些拓扑纹路仍在隐隐发烫，提醒着他所有经历并非虚幻。远处传来军方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亚历克斯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无数次盘问、数据核查，甚至可能被秘密隔离审查，但那些都不再重要。

当艾琳递来水壶时，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矿洞坍塌处露出的岩层断面上。银白色矿脉仍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被封印的古老秘密。他忽然想起岩壁上阿兹特克祭司扭曲的面容，想起反物质熔炉核心深处旋转的黑色立方体，这些画面注定要成为他余生挥之不去的梦魇，却也是人类叩问宇宙的珍贵钥匙。

“回去吧。”亚历克斯撑着岩壁站起，双腿仍在发软。他低头看着掌心逐渐黯淡的量子烙印，那神秘的纹路正在与皮肤融合，如同某种宿命的标记。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向世人完整描述那个超越时空的神秘空间，也无法解释为何《卷八》的拓扑密码会与宇宙深处的文明产生共鸣，但这些未解之谜，终将如墨西哥银矿上空闪烁的星辰，吸引着一代又一代探索者前赴后继。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亚历克斯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充满传奇的土地。矿洞深处，被量子烙印的骸骨与银质晶体或许已化为尘埃，但属于人类的宇宙冒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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