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扣住她试图结印的右手,金瞳捕捉到月白衣衫下流转的饕餮纹路,"你的灵脉里还缠着三道锁魂钉的残影。"
她仰头时发间的冰晶簌簌坠落,呼出的白雾里浮动着青铜碎屑,带着一股金属的味道。"叶师兄的睫毛结霜了。"染血的指尖轻轻点在我眉心,昨夜在岩浆剑冢里吞噬的地脉灵气突然翻涌,惊得刑堂屋檐下的青铜铃铛齐齐炸裂,那炸裂声震耳欲聋。
执法长老的咳嗽声从十丈外的石阶传来。
沈瑶若无其事地将霜月绫缠回皓腕,却悄悄把半块染血的掌门令残片塞进我腰带夹层。
我摩挲着残片边缘的龙鳞纹路,突然想起青铜棺椁里那具给自己钉锁魂钉的白衣人——他的袖口也绣着这样的逆鳞图腾。
庆功宴摆在摘星楼顶时,我借口伤口发作提前离席。
月光掠过试剑阁飞檐的刹那,金瞳突然刺痛——那具千年龙尸脖颈处的锁链,竟与青铜棺椁里困住剑灵的玄铁链有着相同的饕餮咬痕。
"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沈瑶的声音裹着桂花酿的香气,她斜倚着龙尸断裂的右角,月白衣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风声在耳边呼啸。"三更天还要去药王谷换药的人,倒是好兴致。"
我屈指弹开她递来的酒壶,金瞳突然捕捉到龙尸逆鳞处新生的青苔——那些纹路分明是缩小版的掌门令图腾。
沈瑶的霜月绫悄无声息缠住我的脚踝,将我们同时拽进龙尸张开的巨口。
腥风裹着剑锈味扑面而来,那味道刺鼻难闻。
在进入龙尸巨口前,我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隐隐约约似乎有生命的迹象。
沈瑶点燃指尖的赤龙剑气时,我看见了嵌在龙喉处的青铜碑——碑文记载的斩龙日期,正是师尊闭关那日清晨。
"三年前你替我挡下毒针时。。。"沈瑶突然用染血的绷带缠住我的手腕,冰凉的额头抵在我肩胛骨处,"后颈浮现过相同的龙鳞纹路。"
整具龙尸突然震颤起来,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我反手按住她后腰的止血符咒,金瞳在黑暗中映出碑文底部细小的裂痕——那里渗出的是昨夜在岩浆剑冢见过的血泪。
突然有婴孩啼哭般的呜咽从地底传来,那声音凄惨而诡异。
沈瑶的霜月绫瞬间结出三十六道冰棱,却在触碰到龙尸獠牙时全部转向。
我拽着她滚进龙尸颌骨缝隙的刹那,看见月光透过齿缝在地上拼出半幅《镇龙图》。
"是幼兽。"我捂住她渗血的肩头,金瞳在黑暗中捕捉到转瞬即逝的金色绒毛,心中思索着,这幼兽能在龙尸煞气中存活,想必与龙尸、掌门令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能在龙尸煞气中存活的生灵。。。"
执法长老的传讯符突然在怀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捏碎符咒时,沈瑶已经用霜月绫在龙齿上系好止血符。
跃出龙尸口腔的瞬间,月光正好照见她袖口内闪烁的青铜纹路——那图案与掌门令残片上的逆鳞图腾,恰好能拼成完整的饕餮面具。
三日后奉命巡查后山灵脉时,我在瀑布后的洞窟里发现了蜷缩的金色毛团。
它啃食的岩盐表面布满龙鳞状结晶,而每当山风掀起水帘,那些结晶就会映出试剑阁龙尸的虚影。
小兽突然抬头与我对视的刹那,金瞳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它额间未成形的玉角闪着青铜冷光,尾巴扫过的石壁上,赫然浮现着沈瑶昨夜在庆功宴上偷画的止血符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