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苦。”靳岄说,“世事种种,于我皆是历练。”
“碧山盟确实太过冒险,但除你之外,又有谁能想到这个法子?”谢元至长叹,“梁安崇将你推出来,你如今在朝中里外不是人。在北戎当北戎云洲王的奴隶,是屈辱,起议割让江北全境,是无耻。为师久疏庙堂,能听到的事情虽多,但也十分片面。若是知道你受这样的委屈,我当日怎么能……怎能……”
“幸好有先生泼了我一脸水。”靳岄笑道,“你泼完后,我去玉丰楼赴宴,盛鸿那些人便已经知道这事儿,还用它取笑我来着。我跟岑融回到梁京,这些人都不知我究竟有什么本事。这下可好,先被昔日尊长泼茶,席上被人奚落也不敢反驳,看来靳岄这厮,不过是岑融带回来的一枚棋子,完全受岑融摆布,唯唯诺诺,全无威胁。”
谢元至不信:“那怎么还有人这样监视你,甚至暗算你?”
“监视我的人应该是梁安崇派来的。他是最忌惮我之人。”靳岄迅速道,“至于暗算也好,江湖悬赏令也好,不过是一种试探,试探我身边究竟有什么人保护。如今梁安崇已经知道明夜堂在护着我,他应该能猜出我从北戎全须全尾回来,全仰赖明夜堂势力。”
而靳岄是岑融保护着的人,这摆明了岑融与明夜堂这样的江湖势力有来往。之后暗杀靳岄之人销声匿迹,据岳莲楼说,那夜之后江湖上针对靳岄的百金悬赏令也再无人提起。
“梁安崇要将五皇子岑煅培养为自己的傀儡,他必不可能看岑融增大势力。”谢元至道,“岑融此人我不好说,但他保护你是有自己目的的。”
“这是当然,我与他彼此都清楚,相互利用,相互依赖而已。”靳岄顿了顿,又问,“我不是庙堂之人,父亲又背负治军不力抗敌懈怠的罪名,唯有依靠岑融,才能涉足朝廷之事。”
谢元至压低声音:“你要做什么?”
“为我父亲洗冤雪耻,为靳家正名。”靳岄一字字道,“为达成此目标,还得先将梁安崇掀翻。”
谢元至沉默许久。室内灯光昏暗阴沉,陈霜站在角落,呼吸低缓,一言不发,浑似透明。靳岄耐心等待谢元至开口。
“子望,你熟悉岑煅么?”谢元至忽然问,“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卓卓:我没绝症,这个不是韩剧。我只是上火……
陈霜:喝二十四味or王老吉,快快快。
卓卓:我也不是广东人!
第65章补玉(1)
靳岄与岑煅并不熟悉。谢元至在靳家设学堂时,岑煅曾来过几次,但后来便没再见过。
他母亲瑾妃与岑融的母亲惠妃关系恶劣。瑾妃其人在后宫十分低调淡泊,她进宫比惠妃迟几年年,仁正帝初见时曾赞她容貌清丽隽秀,有惠妃当年之姿,又笑称她是“小惠妃”。
仁正帝一句无心之言,让惠妃从此结结实实恨上了瑾妃。
瑾妃入宫一年便有了岑煅这个孩子。惠妃进宫五年有余才生下岑融。两个孩子一个年头、一个年尾。那一年宫中人丁兴旺,仁正帝一下有了三个皇子,十分高兴,赐了三位产子的妃嫔许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