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舍不得?舍不得便把人留下呗。”
郑舞坐在墙头,悄无声息。
此人原本没有丝毫内力,但在水帮这几年,不知从何处学到了一些古怪的轻身功夫,行动起来悄然如风。
“什么时候来的?”陈霜问。
“从那黑衣服大人说蒙汗药开始。”郑舞咬着一根草杆,躺在墙头跷着二郎腿,“哎呀,陈霜呀,陈霜。那黑衣服大人一定看中了你,又一个人被你蛊惑了。他跑开的时候可是又生气又伤心呐。”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陈霜说,“没被我打够是不是?”
“原来你不肯做我男夫人,是因为你早已经有了男夫人。”郑舞笑道,“你男夫人叫什么?多大年纪?人品如何?我瞧他也颇俊,不知喜不喜欢我这样的?”
陈霜毫不留情:“你下面那玩意儿能支棱起来么?”
他戳到郑舞痛处,郑舞立刻翻身坐起,满眼怒气瞪他。
“再瞪我,我就多捏一次。”陈霜面对郑舞,口舌愈发灵活,“反正也用不了了,不妨考虑考虑去当谁的男夫人吧。”
郑舞落地,紧跟在陈霜身后,笑道:“嘿,我知道他是谁。”
无论是陈霜写给纪春明的信,还是纪春明写给陈霜的信,相互递送,都要穿过列星江。
游家帮如今是列星江上第一水帮,运送两岸客人往来,其中当然也包含信使。
郑舞当初想给陈霜试着写信,便问了信使一些寄信的问题。得知他要给萍洲城的陈霜去信,那信使表情古怪:“陈霜……是哪家的小姐么?”
郑舞:“长得倒像小姐。怎么了?”
信使:“月月有人给陈霜写信哩,这一手字,真是漂亮。”
郑舞威逼利诱,信使只得掏出信件。那是纪春明写给陈霜的信,封得很密实。
郑舞哪怕有一百个岳莲楼的胆子也不敢私自拆开。他举着信,对着日光看来看去。
虽然识字不多,但在游家帮的几年里与玉姜一起跟人学了不少东西,信中并无生僻字眼,隐约看到的几行字,郑舞恰好都认识。
“盼与君来春重逢”,“落笔此夜,梨花又盛……笑饮往事,一一在心”,云云。
郑舞几乎要把那信笺捏皱。
毋庸置疑,这是一封情信。写信之人着实一手好字,郑舞即便练上三辈子也没有这么漂亮的笔法。
后来信使回来,坐的仍是游家帮的船,船上仍有郑舞。郑舞仍旧威逼利诱,拿到了陈霜的回信。
他故技重施,对着日光辨字。
“x回雁x,长路xx……此地多美酒佳x,我与子望x夜对饮……盼相逢”,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