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鸢见林若曦走去的方向并不是自己的帐子,她担忧的问道:“四小姐,我们还是回帐子里去吧,外面的风太大了,小心着凉。”
林若曦仍旧没有抬头,低着头一直往前走,也并没有回到冷心和秋雁的话,这样的林若曦让冷心和莫雪鸢感觉到很担心,他们的主子从来都是坚强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麻烦都是风轻云淡的面对着,可是如今的主子明显是心里难过了,她低着头是想掩饰住她眼眸中的痛楚,他们可以理解,所以冷心和莫雪鸢宁愿一声不吭跟在了林若曦的身后守着,也不想在打扰了他们主子的心。
林若曦一路低着头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林间的一条小溪旁,溪水叮咚的敲打在水中的青石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就像是她的心一样,一下一下的被敲着,敲得快要粉碎了。
她坐到了小溪旁,双臂将双腿拥起,将头埋在了膝盖之间,一想起拓跋天那种冰冷的眼神,和说着那种令人伤心的话,她苦涩的一笑,想起了这一辈子到底能有久呢?即使再久,若是没有拓跋天的陪伴,那么她的人生还会幸福吗?
拓跋天望见林若曦离开帐子之后,他的整颗心都沉了下来,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爱着她,更不想对她说出那样绝情和冷心的话,可是他终究在自己的母妃前,说出了这些令他自己都觉得痛心的话。
想必,她一定是对他彻底伤心了。
德妃望见林若曦伤心的离开了,心里开心的不得了,但是表面却还要装作一脸委屈的模样,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挂在了眼梢。
她轻轻地走近拓跋天,伸出手轻轻拉住了拓跋天的胳膊,劝道:“天儿,这样的女子即使她离开了,你也不要难过,她这样的恶毒心肠,真的很让人可怕。”
拓跋天并未回答德妃的话,而是垂下了眼眸。
德妃继续道:“天儿,既然她已经都说了,不要让你再去找她了,你就应了她的话,以后不要在跟她有所瓜葛了,世间的好女子很多,是这个林若曦心肠太过恶毒,又没有福气,所以母妃一定会为你找个更好的女子,将来做你的皇子妃的。”
说到这里,拓跋天扬起一张英俊却又冰冷的面孔,问道:“母妃,这就是您的目的吗?”
德妃一怔,言语都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拓跋天握紧了拳头,冷冷一笑:”母妃,刚才那壶茶水里是有毒的对不对?”
“天儿,你不是喝下了那茶水了吗?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怎么可能有毒呢?”
“母妃,您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儿子,我是您的儿子,从小便在你的身边长大,母妃你很了解我的脾性和心情,可我同样也很了解母妃的心情,甚至你做了什么,我都能觉察的到,正如同这茶水之中下了毒药,刚才端来的晚膳上也下了毒药,你我之所以食下了却没有毒发身亡,全是因为在食下这些食物和茶水之前,你我都吃下了解药。”拓跋天想起来了,在那名紫衣宫女找到他,说让他到母妃的帐子里找她时,先给他拿来了一碗人参汤,说他一定要饮下之后在走,待那名宫女见他完全喝下了这碗汤之后,她才肯给他引路,带着他来到了母妃的帐子前。
而事情发生的太过凑巧,凑巧到母妃要与林若曦一起用晚膳,甚至再三的让林若曦喝下那杯茶水,以及,母妃温柔的对待林若曦,甚至希望林若曦原谅她曾经的做作所为,一切都太过突然和令人难以理解,可最后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母妃会逼着林若曦当场发怒,将那壶有毒的茶水欲倒进她的口中,他这才急匆匆的冲进了帐子内,夺走了那壶茶水,和林若曦发生了争执,破坏了彼此的信任。
德妃知道拓跋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无论她在怎样说,都是无济于事了。
于是她收回了满面委屈的模样,眼神之中有着薄凉,露出了怨恨的表情:“不错,是我在晚膳和茶水里都下了毒,而事先让你服下了解药,所以你才没有中毒。不过天儿,我今天这样做,就是想告诉你,你喜欢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喜欢这个林若曦,若是你还执意要喜欢她,那么我决定不会放过她。”
拓跋天一双明亮的眼眸中,多了些哀戚的神色:“母妃,你真的就这么恨她,想要阻止我和她在一起吗?”
德妃咬咬牙,眯起眼眸道:“是的,我恨她入骨,恨她这个低贱的庶出丫头,竟然敢引诱出生皇族,身份高贵的大历皇子,恨她成为你将来登上大历皇位的绊脚石。天儿,你要知道,她的身份太过低贱了,是根本不配做你的皇子妃,也根本不能助你一臂之力当上未来的皇上,你为何要这样执迷不悟呢?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母妃想帮助你的这颗心吗?”
“母妃,如果你认为杀了她,就可以让我彻底死心,将来娶一个身份显赫家族中的千金,将来能登上皇位的话,那么你真的错了……因为你杀的不止是林若曦一个人,还有我……”
他望着德妃的眼神之中带有绝望,让德妃一时间竟然哑然了,她真的没想到拓跋天会爱着林若曦会那么的深。
“皇位对于你来说也许很重要,但是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那样的有意义了。自从遇见了林若曦以后,我就知道了我想要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请母妃不要在干预我的生活,不要在对她下毒手,不然……我也会伤心到不能原谅你,到最后你不禁失去了我对你的尊敬和爱戴,还有你将永永远远的失去你的天儿。”
拓跋天说完这句话,眼泪已经不经意的从白希的俊容之上滑落,他握紧了双拳,猛然转身朝着帐子外走去。
德妃本想唤住他,可是她张开了口,却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她颓然地跌坐在长椅之上,神色有些迷离,喃喃道:“天儿,难道你真的不理解母妃的心思吗?她只是林丞相的庶出女儿,她有什么好的竟让能这样的让你为她死心塌地呢?”
拓跋天走出了帐子之后,便去了林若曦的帐子找林若曦,可是里面空空然什么人也不在,他不禁皱起眉头,走出了帐子,在黑夜之中寻找林若曦的身影。
可是找了很久,却还是找不到她的身影。
拓跋天不禁握紧了拳头,心中也是如同鞭挞一样的疼痛难受:若曦,难道你真的生我的气了吗?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对你说出那些刻薄、绝情的话,你到底在哪里?会不会出事了?不要在让我担心了,快出来吧。
拓跋天又跑到了林子中,四处寻找林若曦的身影,他朝着林子中喊了两声,可是却没有人回应他。
他听闻到了林中有虫鸟野兽的鸣叫之声,怕林若曦有危险,于是他加快了脚步,穿梭在树林之中。
直到他来到了溪水旁,望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坐在了溪边,他缓缓朝着她走去,虽然有些尴尬和懊恼,但还是开了口:“若曦,原来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