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妙音毫不掩饰道:“我已经找到护心镜了。”
顾双闻沉声:“护心镜,你不能拿。”
她面露困惑之色:“为何?”
“你拿了,他会死。”
妙音笑:“我当然知道那姑娘会死。”她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口,眸色渐深:“与数十万人的性命相比,那姑娘的命,不值一提。”
自仙魔大战后,灵息族与沧月族活下来的族人很少。
少到那些人,顾双闻都认识一二。
眼下的妙音便是其中之一。
千年来,她四处打探护心镜的消息,不过是想重现巴巫山,回归沧月族罢了。
那些亡魂,也将自洛水境内回归,在重新现世的巴巫山的滋养下,逐渐复生,重现当年沧月族光景。
心中执念,千年未消。
但她,却又不止这一份执念。
顾双闻却是摇头:“我说的,不是江挽死。”
妙音笑容一顿:“那是谁?”
他抬眼望着她,只念出了那个只辗转于世人口中的名字。
这个名字,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天上地下,世内世外,无人不晓。
堕魔也好,丧命也罢。千年过去,时至今日,又有多少人记得,又有多少人念念不忘,仍奉他为比肩神明的仙?
妙音骤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一冷:“不可能!”
顾双闻笑了声:“江挽死了,便无人能够救他出来。”
“护心镜,单凭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得到的。”顾双闻缓缓起身,理了理袖口:“你若是想得到护心镜,只能将其消息放出,借天下人之手,不是么?”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已经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妙音不吭声了。
她只是苦笑一声:“我只是不知,扶泽竟还活着。”
妙音缓缓站了起来,抬眼与他对视着:“能救他的,不止有江挽,我也可以。”
顾双闻冷静开口:“你去救他,必会引来飞仙宫的人,届时身份败露,你凭何认为自己还有命可以去复生沧月族?”
妙音垂下了眼眸,声音很淡:“你与他是刎颈之交,此事,你为何不自己去做?”
“你让江挽去,她亦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顾双闻眸色微凝,缓缓撩起手臂上的衣袖。
一道深深烙印在肌肤上的、诡异的黑色咒文,泛着猩红的光。
妙音抬眼看去,瞳孔骤然缩了缩。
那是,强闯噬仙台所受的诅咒。
顾双闻淡道:“没有人,比江挽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