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摸黑点上蜡烛,被坐在桌案后头的丈夫给吓了一跳。
忍不住嗔怪了一声,“怎么在屋里也不点上灯?”
走过去见丈夫手里捏着一封信,她扫了眼信封上的字迹,“又是尚京那边来的信?我说老爷,想回就回,您这到底纠结个什么劲?”
齐书安抬头看了老妻一眼,努努嘴,“我曾经在大殿上发誓,再也不会踏入尚京一步。要是回去,岂不是自打脸?”
陈氏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还发誓自己再也不吃肥肉了呢,你说说自己多少次破这个誓言了?”
“这,这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行了,我行李都给你收拾好了。咱们这宅子也拖了邻居照看着,赶紧出来吃饭,吃完饭好好睡一觉,咱们明天就出发。”
看着妻子脚步利落离开的背影,齐书安又把目光移到手里的信封上,眼底划过一抹坚定。
肥肉都吃了,誓言算个啥!
次日一早,夫妻俩就坐上了赶往尚京的马车。
就在卫晞邀请的三位先生从南北各处一致往尚京赶的时候,朝堂上也不平静。
宗胥这一回来,就代表着明德帝勉力维持着的太子和六皇子相争的平衡局面被打破。
明德帝对宗胥这个儿子确实是心有愧疚,但这份愧疚经过这几年的时间消磨和他这具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早已不剩多少了。
更别说这个儿子这次一回来,就直接朝他这个父亲展现出了意图夺位的獠牙。
他对宗胥的忌惮现在已经凌驾在了太子和六皇子之上。
太子和六皇子才能平庸,但宗胥恰恰相反。
能吃苦,目光精准,能力卓绝。
这个儿子的才能放在他年轻时候也只有嫉妒的份。
明德帝倒是想狠狠打压这个儿子,但屡屡都是打压不成反而愈发让他收拢了不少大臣的站队。
这一急一怒之下,他这身体就更虚了。
等明德帝查探到耀国公府也站在宗胥背后,也就意味着六部之中的工部和兵部已经是宗胥的势力。
而刚刚升官的礼部侍郎苏祁也是他的人。
六部衙门,光是宗胥便占了其三。
看完了调查到的结果,明德帝整个人都不好了。
气急攻心,人直接昏迷不醒。
皇上昏迷不醒,按理来说应该是太子代为临政。
但等宗钰临政一段时间后才察觉到,自己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权力差不多已经全部被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