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小黄以“天寒水冷”为由,制止了极焕想要下河摸鱼的疯狂行为,从袖里掏了许多花生核桃做下酒菜,掏着掏着,还掏出一把果蔬和啃了一半的饽饽。
极焕凑过头,笑道:“嗬,你藏品还挺丰富。”
小黄捏着那块饽饽,眉头紧紧皱起。
“扔了吧,揣这么长时间,估计都馊了。”
“袖里乾坤中的时辰的静止的。”
“那又怎样,你还准备继续吃?你也太……”极焕憋半天,吐出一句,“太持家了吧。”
小黄将饽饽重又收回袖中,神情严肃,“五哥,我可能遇上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你么?正常。我就没见过哪个丫头比你能惹祸的。”极焕大刺刺坐在一块河边裸岩上,仰起脖子灌了口酒,“说吧,什么事儿?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小黄摇摇头,“叫你来是为说另一桩事的。”
极焕叼着酒壶口,等小黄下文,中途还插了句,“酒不错,哪儿买的?”
“人间过上元了,酿的新春酒。”小黄说着也灌了一口。
酒是旸谷买的,在她袖里乾坤袋里囤了很多。旸谷说那家店酿酒用的是活泉水,且糯米进蒸笼时裹的是荷叶,因此酿出来的酒要比别家香甜许多。买回来后小黄一直没喝过,此时尝了第一口,确然,甜而清冽的味道在舌尖打转。
忽地就想到旸谷身上好闻的味道。
桥头一段诉情后,旸谷带她去了许多街角巷弄,寻到的酒楼、食玩店、首饰铺子,都是小黄未去过,且极有趣的。小黄想问旸谷是怎么发现它们的,却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定要先答复他。这样的想法萦绕在小黄心中,让她愈发不知该和旸谷说什么。旸谷没有强求小黄,他始终是温柔地、耐心地同小黄说话,正因为他这样的温柔,小黄觉得如果把桥上那段事直接略过,此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与旸谷说笑,那自己真是太过分了。
她喜欢旸谷的温柔,所以才要好好对待它,不能只为了满足自己而不顾旸谷的感受。
小黄默了一会,问极焕:“你有喜欢的人吗?”
极焕正喝酒,一段气没喘匀,被酒水呛住,“噗”一声喷出,伏在石头上猛咳起来。
小黄贴心地拍拍他的背。
极焕一抹嘴,“怎么问我这个问题?”
“嗯……就是想问问。”
极焕冷哼一声,“当然没有。”又盯住小黄,“问这个作甚?情圣想传授经验?”
“情圣?”小黄同极焕对视许久,才敢伸出手指向自己,“我?”
极焕点头。
小黄沉默了,过了一会她问:“五哥,我们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
上清宫这一日的暮鼓没有按时敲响,手持鼓锤的男子手臂扬起,下落时迟疑了一下,像是走了会神。
待悠长鼓声传遍整座上清宫,一名青衣小童提了个食盒进来,“又是那位仙子送来的。”
旸谷将鼓锤放好,洗净手,看也未看食盒一眼,“为何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