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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我的心地就轻松起来，坦然地在潮湿的石路上走，月光底下。

一九二五年十月十七日毕

〔1〕本篇在收入本书前未在报刊上发表过。

〔2〕&ot;承重孙&ot;按封建宗法制度，长子先亡，由嫡长孙代替亡父充当祖父母丧礼的主持人，称承重孙。

〔3〕法事原指佛教徒念经、供佛一类活动。这里指和尚、道士超度亡魂的迷信仪式，也叫&ot;做功德&ot;。

〔4〕《沉沦》小说集，郁达夫著，内收中篇小说《沉沦》和短篇小说《南迁》、《银灰色的死》，一九二一年十月上海泰东图书局出版。这些作品以&ot;不幸的青年&ot;或&ot;零余者&ot;为主人公，反映当时一部分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在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压抑下的忧郁、苦闷和自暴自弃的病态心理，带有颓废的倾向。

〔5〕吃素谈禅谈禅，指谈论佛教教义。当时军阀官僚在失势后，往往发表下野&ot;宣言&ot;或&ot;通电&ot;，宣称出洋游历或隐居山林、吃斋念佛，从此不问国事等，实则窥测方向，伺机再起。

〔6〕《史记索隐》唐代司马贞注释《史记》的书，共三十卷。汲古阁，是明末藏书家毛晋的藏书室。《史记索隐》是毛晋重刻的宋版书之一。

〔7〕&ot;一日不见，如隔三秋&ot;语出《诗经&iddot;王风&iddot;采葛》：&ot;一日不见，如三秋兮。&ot;

〔8〕独头茧绍兴方言称孤独的人为独头。蚕吐丝作茧，将自己孤独地裹在里面，所以这里用&ot;独头茧&ot;比喻自甘孤独的人。

〔9〕&ot;衣食足而知礼节&ot;语出《管子&iddot;牧民》：&ot;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ot;

〔10〕挑剔学潮一九二五年五月，作者和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其他六位教授发表了支持该校学生反对反动的学校当局的宣言，陈西滢于同月《现代评论》第一卷第二十五期发表的《闲话》中，攻击作者等是&ot;暗中挑剔风潮&ot;。作者在这里借用此语，含有讽刺陈西滢文句不通的意味。

〔11〕&ot;且夫非常之人，必能行非常之事&ot;语出《史记&iddot;司马相如列传》：&ot;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ot;

〔12〕斜角纸我国旧时民间习俗，人死后在大门旁斜贴一张白纸，纸上写明死者的性别和年龄，入殓时需要避开的是哪些生肖的人，以及&ot;殃&ot;和&ot;煞&ot;的种类、日期，使别人知道避忌。（这就是所谓&ot;殃榜&ot;。据清代范寅《越谚》：煞神，&ot;人首鸡身&ot;，&ot;人死必如期至，犯之辄死&ot;。）

〔13〕苎麻丝指&ot;麻冠&ot;（用苎麻编成）。旧时习俗，死者的儿子或承重孙在守灵和送殡时戴用，作为&ot;重孝&ot;的标志。

高老夫子

这一天，从早晨到午后，他的工夫全费在照镜，看《中国历史教科书》和查《袁了凡纲鉴》〔2〕里；真所谓&ot;人生识字忧患始&ot;〔3〕，顿觉得对于世事很有些不平之意了。而且这不平之意，是他从来没有经验过的。

首先就想到往常的父母实在太不将儿女放在心里。他还在孩子的时候，最喜欢爬上桑树去偷桑椹吃，但他们全不管，有一回竟跌下树来磕破了头，又不给好好地医治，至今左边的眉棱上还带着一个永不消灭的尖劈形的瘢痕。他现在虽然格外留长头发，左右分开，又斜梳下来，可以勉强遮住了，但究竟还看见尖劈的尖，也算得一个缺点，万一给女学生发见，大概是免不了要看不起的。他放下镜子，怨愤地吁一口气。

其次，是《中国历史教科书》的编纂者竟太不为教员设想。他的书虽然和《了凡纲鉴》也有些相合，但大段又很不相同，若即若离，令人不知道讲起来应该怎样拉在一处。但待到他瞥着那夹在教科书里的一张纸条，却又怨起中途辞职的历史教员来了，因为那纸条上写的是：

&ot;从第八章《东晋之兴亡》起。&ot;

如果那人不将三国的事情讲完，他的豫备就决不至于这么困苦。他最熟悉的就是三国，例如桃园三结义，孔明借箭，三气周瑜，黄忠定军山斩夏侯渊以及其他种种，满肚子都是，一学期也许讲不完。到唐朝，则有秦琼卖马之类，便又较为擅长了，谁料偏偏是东晋。他又怨愤地吁一口气，再拉过《了凡纲鉴》来。

&ot;哙，你怎么外面看看还不够，又要钻到里面去看了？&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