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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3页）

&esp;&esp;这小孩也是，嘴倔得都不知道道个歉。他那会碰碎了师父的泥雕，光捏泥巴就捏了一晚上。

&esp;&esp;他听得心烦，终于转身，看向了了。

&esp;&esp;小孩缩在角落里，委屈巴巴的挨着骂。

&esp;&esp;“稍等。”他打断司机，对了了说：“出来。”

&esp;&esp;他声音平静，一丝起伏也没有。甚至，还捎带着个人情绪，微微有些不耐烦。

&esp;&esp;了了嘴巴一扁，更害怕了。

&esp;&esp;她眼巴巴地望向司机您继续骂！！！千万别停！！！

&esp;&esp;

&esp;&esp;了了对裴河宴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esp;&esp;这种畏惧，不仅出于两人的年龄差，还出在彼此天差地别的社会身份上。

&esp;&esp;所以，纵使了了不情愿，也还是乖乖地下了车。

&esp;&esp;原以为这事已经到此结束，司机感谢的话都到了嘴边，裴河宴却转过身，垂眸看着鹌鹑一样垂头丧气的了了，问：“他刚才质问你的那些话，你还没有回答。你不想解释吗？”

&esp;&esp;了了茫然抬眼，看向裴河宴。

&esp;&esp;明明是居高临下的眼神，可他眼中没有盛气凌人的倨傲，也没有故作慈悲的怜悯和施舍，反而，像嵌在渊谷中的山涧，清澈又温和。

&esp;&esp;她纷乱的心境，莫名的，被这样的一个眼神安抚。

&esp;&esp;“你谁家小孩啊？”

&esp;&esp;“你几岁了？”

&esp;&esp;“你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吗？”

&esp;&esp;“这后果谁付啊？你付得起吗？”

&esp;&esp;了了回想起刚才司机就差指着她鼻子斥骂的那些话，忽然心生勇气：“我爸是了致生，是四天前遇沙尘暴失联的人员之一。”

&esp;&esp;她看着司机的眼睛，一句一句回应道：“我今年十三岁，已经有自主思考的能力了。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清路，几十米也好，几百米也行，只要我力所能及。”

&esp;&esp;她说着，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起来的馒头，“我不占用你们的粮食，我自己带了吃的。”

&esp;&esp;可能数年以后，她再回忆起今天的这番剖析，只能感受到羞耻和无地自容。可在今天这个当下，她说了自己想说的话，颠覆了十几年以来，连吟枝给她灌输的“她必须接受大人给予的一切”这种思想观念。

&esp;&esp;这一刻，她就像举着小木剑对抗恶龙的布偶熊，有超乎一切的勇气和自信。

&esp;&esp;虽然……她说完之后，仍免不了被继续教育。

&esp;&esp;比如：“那你知道这种高温下会造成脱水和中暑吗？”

&esp;&esp;又比如：“擅自出行会给大人造成多大的麻烦你有考虑过吗？”

&esp;&esp;诸如此类。

&esp;&esp;刚开始，司机对了了进行安全教育时，还会分神瞥两眼裴河宴的反应。

&esp;&esp;生怕自己用词不当，又引得这位小师父出言维护。

&esp;&esp;可直到小姑娘手里的馒头都撕成了一块一块的碎末，他仍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时，司机才彻底放下心来：“那这孩子就麻烦小师父帮我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