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寮一战,可有把握?”陛下问道,手指轻动,昀溪便心领神会,他拖着玉盘,玉盘中放着一个檀木盒子,慢慢走下去。
郁欢抬头,坚定道:“臣必不负所望,此乃数年来的第一次宣战,在于扩张领土,更在于扬帝国之国威,要那些蠢蠢欲动的贪心彻底消失,玄甲仍是诸国不可冒犯的天国。”
她没有去看那檀木盒子。
陛下连赞几声,“朕在这里等你回来。”
说罢,让她平身,允她接过檀木盒子,里边正是半块虎符,不似寻常兵符,此符可调令半壁江山。
百官见识了陛下的偏宠,也见证了第一个女将军的诞生。
他们的异议早已因为很多原因被压下,更多的是在这女子身上看见了上柱国郁掣的影子,将门虎子。
只有燕凡眼含热泪,心底的那根弦被触动。
下朝后。
宫门口。
郁欢叫停林弈孚的马车,而后登了上去,她的身后是尹信文佟彬一众,但她仍没管这些诧异的眼神。
马车内,一壶清酒两个杯盏,似是早有预料。
林弈孚斟满酒,笑道:“这一杯酒,给你送行。”
郁欢接过,没有犹豫一饮而尽,道:“老谋深算,时至今日,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我是井底之蛙,窥得一角还以为窥得天下,您呢?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说一开始便知道。”
“不,是你告诉我的。”
林弈孚没有笑,只是提着酒壶倒酒,边倒边说:“未出世的孩子当真是很容易做文章,若在你收敛锋芒之时,也许那句话我还品不出意思。”
“哪句?”
郁欢疑惑了,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待我再回京,你我依然是敌人。林相,一生都活在算计里,您不累吗?”
酒已倒满,林弈孚轻声道:“人生如棋。”
马车缓缓停下。
郁欢掀开车帘,回望了他一眼,“会变的。”
她走下步梯,昂首望着眼前的大门,郁氏的门匾经过无数风雨依旧如新,燕诚贞和郁安歌站在屋檐下等待着。
“欢姐儿。”
“大姐姐。”
两声呼唤,让姑娘被乌云遮住的心瞬间敞亮,她宠溺地揉了揉怀中小姑娘的脑袋,柔声道:“还是那么没规矩。”
三人谈笑走进府,她先去换了身便衣。
府里已经摆好宴席,只邀了熟悉交好的人,这场宴为送行,取道羟羠自然不能浩浩荡荡地出发,三千骑兵已在凌晨离京,作为主帅,在晚上出发,另拨一支兵往陇西方向走。
郁宽仿佛老了许多,他一直在错怪郁欢,沙场凶险,他也怕她有去无回。
郁老太太本就有病在身,这打出来的荣耀她宁肯不要,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儿子,这个孙女却还要走那条路,她如何不痛心。
她叹息一声,“早日回来。”
“会的,祖母。”
郁欢应道,一顿饭,大家都在假装轻松愉悦。
临行。
燕诚贞眼含泪水,问道:“我想跟你一起去,这场仗要打太久。”
一如前世那样,固执地站在树下,非要跟她一起走,只是今非昔比,很多事都不能再胡来。
郁欢笑,笑着笑着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傻子,乖乖呆在京都,我保证安然无恙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