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眼色微凉,她既说都是自家人,便不该带有身份的后缀,意图太过明显,但既然带了,他就摆明自己的问题。
不过他在她面前还能卑躬屈膝谄媚奉承,这种人只在乎身外之物,也好,她正需要一个可以被纵容的存在。
“都是一家人。”她的语气温和,目光挪至郁弘身上,脸色倏然阴沉,气势如虹,质问道:“他既已被除名,念在血缘,我让他在京郊颐养天年,谁允许他进府的?”
说着,她的目光在郁老太太和郁宽身上流转,“那日在大理寺本宫不曾理会他的栽赃已是仁慈,莫以为是我嫁了人,这一切便轮不着我说话。”
剑拔弩张。
姑娘是一点脸面都不给。
老嬷嬷连忙解释道:“是吏部尚书尹大人派人送来的,还让随从带了句话:再怎么说也是父女,不该如此绝情。”
“呵,家事都要掺和,他的手伸得够长,念及往昔情分,我以礼待他。”话只说了一半,但那份杀心毫不掩饰,昔日叔侄今时政敌,郁欢吩咐道:“来人,给我把这腌臜玩意丢出去。”
郁老太太欲言又止,最终撇过头去不再看这场面。
反常,太反常了,她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虽然也糊涂过,但一旦站住了脚跟,什么事就看得清楚了。
护卫赶忙进来把人提了出去。
郁宽只觉得她太激进了,“郁欢,他终究是你的父亲,何必如此绝情啊。到时背个六亲不认的名也不好听。”
“闭嘴。”
郁欢毫不犹豫地训斥道:“郁箐待字闺中,郁氏嫡系唯她和我,择婿一事我已有打算,他若愿,择日请人说媒卜吉。”
郁宽一时顺不过气,“你!你!”
在这名利场中,有几个人能保持清醒冷静,她的性子高冷手段残酷,不可理喻,一年的磨砺竟是让她变得更加尖锐,更加专权独断。
此时,汪铎抬脚跨过门槛,伏在郁欢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见姑娘急忙起身随着他往外走,似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府门口。
郁弘瘫倒在地上,似个乞丐,教主仍戴着面具,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郁欢俯首作揖道:“恭迎先生入京,家中琐事让您见笑了。”说着,她又问道:“先生此番周游列国,可有什么心得?”
教主垂眸看着郁弘,有几分疑虑,“先斩后奏,看来你也并非说一不二。”
他刚来便撞见郁弘被撵出门,哪有这么巧的事。
“尚书的面子郁家总要给的,有些人喜欢拿旧情说事,有些人坐在不配坐的位置上久了就忘了谁是真正的主。”郁欢满不在乎地说着,嗓音慵懒,语气冰冷,她抬手示意他往里边请,“只是了触及底线,便休怪我无情了。”
一语双关。
教主戴着面具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只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质,格外神秘,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作侍卫打扮的青年,满脸的戾气,蠢不自知。
郁欢低声讽刺道:“像这种货色,您又何必带出来丢人现眼,要是给我惹了麻烦,我怕是只能隔岸观火了。”
教主:“放心,只是我不喜欢处理琐事,事事亲为,手忙脚乱。”
走至正厅,她当着众人面朝汪铎吩咐道:“去把我给先生备得礼带来。”说着她又看向教主,有些许尊敬,“青山绿水,童戏农田,荀老心中的太平之景。”
教主:“太慢了。”
“等。”
郁欢至始至终都没有主动向众人介绍教主的身份,只是她的表现让众人都知晓了她对他的看重以及尊重,到了而今还能让她如此谨小慎微的人,不知是个怎样的大人物。
汪铎把备得礼拿来,那两化身侍卫的新进的四君中的竹君菊君接过礼,都不曾将礼打开,也对,江湖人士多生于田野,许多礼节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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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删了好多剧情,关于上一辈的故事我也在犹豫要不要写,但进度太慢了,男主太惨了。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