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有心理建设,和谁都无所谓,怎样都无所谓。
“他是不是知道你还是完璧之身,所以才毫不介意。”顾修远一手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你是我的,是我的。”
说着,吻住她的薄唇。
郁欢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条死鱼,但就在他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她却一把将他推开,发自本能的。
不,不该是这样的。
她翻身而起,拢好衣衫,光着脚站得远远的,“臣身体不适”她有反抗的能力,哪怕没有反抗的理由,可她心里不愿,她不愿,那便不行。
顾修远怒上眉梢,拧眉看着她,“你是孤的女人,这是你的义务。”他作为男人作为丈夫的自尊碎了一地,他抬脚朝着她走去,“孤若强要呢,你要怎么做,杀了孤?”
话音刚落,匕首已经对准了他。
郁欢冷漠得看着他,“殿下若一直感情用事,只会让臣的忠心动摇,也请殿下不要磨灭臣对你唯一的一丝感情。”
顾修远难以置信的看着匕首,“感情?你对我有过感情吗?若今日是他,你会将他一把推开吗?若是他,你舍得拿刀指着他吗?”
竟有种冲动,想撞上刀尖,兴许这样能让她对他有些怜惜。
郁欢:“会。”
顾修远笑容惨淡,“可我还没说他是谁呢。”
“和离的圣旨陛下早已写好,新婚初夜臣便说过,臣非是您的良人,臣待您如待陛下,甚至比对陛下还要忠心,臣对您心怀愧疚,诸事不怨,纪青一事,只是让臣更明白该如何保持君臣之间的距离。臣无愧于您,您的储君之位无可动摇,那些藏在暗里的忌惮和野心都被臣悉数拔掉。”郁欢徐徐道:“我并非无心,被握于陛下手中,我要权要活着,不能只做您的垫脚石。”
“孤是储君,是男人,何需你四处谋划。”顾修远往前走了一步,和离的圣旨,原来至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要留在他身边,也留不住,“那你何不杀了孤。”
她要他不去定义她,那她又何尝不是在定义他,认为他需要保护需要辅助,他比她更像傀儡。
她一遍遍地说着要离开他,不爱他,忠于他,一遍遍地把他推开,她又有何时在乎过他的感受。
她可真自私啊。
猝不及防,匕首没能插进他胸膛,郁欢卸了力,匕首被身体往前一抵,划破了她的手掌,她握着刀刃,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我和您,终究不是一路人。”
血液滴落在地上。
顾修远问:“那他和你便是一路人了吗?”
他所在意的所执着的,她似乎从来都不明白,情起于何时,或许那场轰轰烈烈的表白并不是在演戏,说得都是真心话。
“你一定要追根究底吗?”郁欢蹙眉,“陛下降下丹书铁卷的前夕,你怎会不知我入宫,又怎会不知太医院的人都在验什么。”
顾修远:“都是假的!”
他问过太医此去所为何事,说是为了验毒,而免死金牌那么难得,他隐约猜测到这是郁欢用命换的。
“是啊,我的所有,都是假的。”
郁欢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若无其事地去清洗手上的血和匕首上的血迹,将匕首揣好,又寻了巾帕把手包住,她是真累了,应付他小孩子的脾性。
她在用命博弈,前朝风波不断,大难将至。
他却成日里为情所困,分不清轻重缓急,他显现的如此昏庸,该如何为君。
一时间,只觉得这份愧疚不该存在,前世的他是愚蠢的,想不到她会在禁军里动手脚,那所谓的暗卫武功也一般。
想着,她推门而出。
不消片刻,提着一个穿着夜行衣戴着帽子围着黑纱的男人出现,把他丢进房里,“如此不堪,殿下,我高看你了。”
这人便是雨,隐匿气息的本事倒是可以,但真打起来,逃不出禁军的掌心。
疑惑涌上心头,顾修远看着这场变故,不明所以,但他感受得到她对他的态度又变了,比从前更加疏离。
一刀封喉,郁欢面不改色,低声道:“暗卫终是不入流,花钱雇江湖排得上号的杀手保命比这样安全。”
连她都没有发觉,这一刻的她是有多像教主。
顾修远惊诧道:“你疯了。”手起刀落行云流水面不改色,就算她是个将军,可她对人命的漠视太不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