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沁身上有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一笑,便优雅无双,她冷嗖嗖的往云馨身上一瞟,竟流露出一种能将所有人踩到脚下的睥睨之色。
这样的表情,令云馨一呆,记忆里的云沁,是憨态好欺的,后来,她又发现她身上有一种摧毁不了的韧劲,六年前,她被查出有身孕时,她去怒斥她,恨她毁了云家堡的名声,恨她如此折辱秦逍。
当时,她的反应是,抱着肚子,任由她骂,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既幸福又悲痛的情绪里。
老天真是厚待她,六年的穷苦好像并没有压折了她的骄傲,相反,岁月似乎将她磨砺的越发的璀璨。
这刻,云馨在审视云沁。
云沁也盯着她,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
“六姐,你在要求别人尊你敬你的同时,可曾想过,你有没有尊重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家囡囡都懂,堂堂云六小姐,若是不懂,岂不遗笑天下?”
云馨一听,面色一沉,咬牙,怒叫:
“放肆,云沁……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我便什么态度。”
云沁冷笑,早已将目光撇了去,瞅向脸孔寒如霜的大夫人,脆声道:
“夫人,您在指责别人的同时,可曾自我反省?我教养的女儿,若是粗鲁暴力,没有半点礼仪?那您教养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不知您的记忆有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如何您是贵人多忘的话,云沁可以提醒你一声:刚刚是您的宝贝女儿,云家堡的掌上明珠,最先开口骂的人。
“夫人,我女儿五岁,您女儿,二十多了吧!应该已经过了年少无知的年龄,怎么也这么说话不经大脑……外人常道,云六小姐,如何如何温柔,如何如何良善,真要是让外头的人的见到了今日云六小姐的所做所为,必要叹一声:美人蛇蝎,虚伪可笑!”
一句冷嘲热讽,有力就抹黑了这位六小姐的娴良形象。
平常时候,谁敢去招惹六小姐,如今的六小姐,乃是一颗长脓的毒瘤,一不小心捅破,沾上一手毒水,死不知是怎个情况。
云馨被损的是脸上青一片红一片,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贱奴,竟如此能辩说。
大夫人也被气到了:在云家堡当家这么多年,何时被一个晚辈驳的哑口无言过。
燕娘捧着心,心惊肉跳的看着女儿,不依不饶的与理据争,她的女儿,是有才的——
能得秦逍真心相待,若没有才,怎么可能?
是这些人眼拙,看不到云沁的不凡,也是云沁善于藏拙,便是连她,也没见过女儿如此凛然不可犯的一面。
她开始担忧,这样一来,可算是彻底把大夫人得罪了。
老太太淡笑的看着孙女,这丫头,自小慧黠,只是,她从来不爱和人争执,六年前,她固执的逃婚毁婚,是她独特个性的展现,六年后,她归来,纵一袭布衣,依旧藏一身傲骨,谁敢贱踏,必不服软相让。
这样的气度,哪有落魄之人的卑微,她身上彰显的是一种扶摇直上,谁与争锋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