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的事情已经上了新闻,并且占据各家报纸的头版头条,公司里人人都在议论,连乔子政经过总裁办前台的时候,那些女孩子都还在交头接耳说这件事。
一整天他状态都非常差,开会的时候,好几次部门主管叫他他都没听见。当初纪思尔把他甩了的时候都没这样子过。
乔振宁看着,脸就黑了。
会议结束,乔子政人还没走出会议室就被他喊住,让他五分钟后去董事长办公室。
乔子政也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跟前走过。
乔振宁当下愣了几秒。
五分钟后,乔子政去了董事长办公室,面色如常拉过椅子坐下,坐在乔振宁对面。
乔子政沉着脸问他:“和你老婆吵架了?”
乔子政看他一眼,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
看他这敷衍的态度,乔振宁心头火大,“乔子政!”
他答应一声,“嗯。”
然后就接着抽烟,像是到他这是来休息的,而不是来谈话的。
乔振宁忍他很久了,终于出声骂他,啪啪的拍着桌子:“看看你这什么态度!今天早上开个会,全程毫无状态,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把董事长位置交给你!”
乔子政听着,突然笑了。
他眯眼吐着白色烟雾,说:“我也没有很想当这个董事长,实在不行您接着做。云华防水是我私人的,有那家公司我和我老婆孩子可以吃两辈子。”
这话一说出来,气得乔振宁气短,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好一阵,才缓缓坐下来。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可见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乔子政一直无心搞自家公司,他是知道的。
说来那两兄弟也是搞笑,人家家里那些晚辈,争继承权争得你死我活,他们两个倒好,你推给我,我推给你,融坤一家五百强的上市集团倒成了烫手山芋了!
乔振宁说:“没门。”
乔子政冷冷看他一眼:“有没有门不是你说了算,我早晚离开融坤。”
父子俩之后好长时间的沉默对峙。
“你是不是老早有这种想法?你老婆给你灌输的?”
“乔董还是这么搞笑。”
抽了半截烟,乔子政觉得嘴里发苦,烟头摁在了乔振宁的烟灰缸里。
他说:“昨晚才有的。”
乔振宁闻言又是一愣。
然后,就听乔子政平静的说:“昨晚我才知道,我一直尊重的人背地里是有多卑鄙。”
又看向他:“说实话,我连提都不敢提,怕说出来自己不舒服,又怕看到你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不是我想象的样子。”
乔振宁微垂着眼。
事到如今,长达二十多年的粉饰太平,到这里就要停止了,当那片遮羞布撕开,父子二人的见面,似乎是利刃在乔子政心口划下长长一道口子。
而他用着最平静的话,在叙述着这件事。
没有丝毫激动的情绪,也没有指着他,就像是在说今天早上是吃面条还是粥一样,似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这样的态度,反倒比他对着乔振宁破口大骂,更让乔振宁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