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大人寻他何事,试探大人脾性。”
她轻笑,“你如何说的?”
“属下说大人脾气好,若不犯事不会为难。”
许宴知良久不言,付白和张戬立在一旁不敢妄动。
“你倒是心善,还给他提了个醒。”
嗓音微寒,如高山之雪。
落入付白耳中引他后背一凉。
他当即道:“大人,属下知错。”
“咚、咚、咚…”她指尖落在桌案上发出沉闷低响,在此刻安静中尤为明显,片刻后她才尾音上扬,似笑非笑道:“你提醒他别犯事,你猜他听明白没有?”
付白垂首,不敢应答。
“罢了,”她指尖一顿,复拿书卷,“把这四两银子收回去吧。”
付白不敢去拿,跪下请罪,“大人,属下知错,任凭大人责罚。”
“起来吧,你不是会为了区区四两银子就卖了我的人,我知你从前与陈河一样皆是小吏,你一时心软也情有可原。”
许宴知视线未离书卷,淡淡道:“你一向聪明,聪明的人总能看透本质,明白的多想的就多,我不怪你。”
“只是有的时候,想的多未必是好事。”
“起来。”
“是,大人。”
付白起身后将银子拿回,“大人,此事要不要同连先生知会一声?”
“不必了,”她将书卷翻页,“在把陈河调到我院中时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他迟迟未来见我已是默认了。”
她又停滞一瞬,叹了叹,“晚些时候给他送几坛酒过去。”
“知道了,大人。”
“都下去吧。”
“是,大人。”他二人齐声道。
……
午时黎仲舒来寻她,二人一道用膳。
“你们户部的事都解决了?”
他点头,“他们会心有不满其实质是不明此次改法,我亲自费了些口舌道明利弊,又罚了几个传谣之人,安生了。”
“你呢?你中毒的案子算是结了,你怎么想?”
“柳下祁呈人还在大理寺关着,谢辞说会顺着柳下祁呈继续查。”
“案子明面上结了,背地里还得查。”
她说完手中筷子一顿,眸中渐生薄雾,她嗓音压的有些沉,“柳下祁呈被推为替罪羊时谢辞夜里来寻我,他走后我竟念起。”
“我竟想将下毒一事推到柯简之身上。”
“可此事与他无关。”
黎仲舒静静望着她,笃定道:“你不会的。”
“你许宴知一向计谋摆在明面,不会如此。”
“你自是会光明正大胜过柯简之。”
许宴知闻言抿唇笑了笑,“你就这么信我?”
“信。”
她眉眼带笑,筷子复动,“行了,不说这些,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