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沉吟一瞬,“那就不上街了,去宝德楼坐坐。”
她一时不知怎么想的,多嘴问了一句,“你们方才笑得这么开心,是有何事?”
陆凊笑笑:“吴东泽说城西有家新开的饭馆,让我下值后同他一道去尝尝,他这是又憋着想喝酒呢。”
许宴知调侃一句:“陆大人如今也会喝酒了?”
吴东泽嗓音不冷不热,“有人带着总是会的。”
陆戎珵面色白了白,许宴知没再多耽搁,说了几句就带着人出来了。
马车上陆戎珵始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面上的白还挂着,瞧着实在落寞可怜。
许宴知撑着脑袋毫不避讳的将目光放在他身上,想着他方才的一瞬僵硬和难堪,她斟酌道:“你与吴大人的矛盾似乎比你告诉我的要严重得多。”
“这几日都没缓和吗?”
陆戎珵面色又白了几分,好似许宴知的话是刀子正往她心口里戳,他紧抿着唇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下官这几日还没有同吴大人说过话。”
许宴知漫不经心:“那等这事查完了呢?”
“你怎么办?”
陆戎珵被她问得一僵,眼底极快的闪过痛苦之色,他闭了闭眼试图压下情绪,他唇边溢出苦笑,“下官也不知道。”
许宴知心中思忖片刻,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有些迟疑的开口:“你……”
陆戎珵双肩一沉,泄了气,有几分破罐破摔的丧气:“是。”
许宴知:“……”
“吴大人知道吗?”
陆戎珵摇头。
许宴知压了压眉心,后知后觉涌上来的歉意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宴知也是因两次察觉他眼底痛苦方才琢磨出一些什么来,此前她还怀疑陆戎珵所说的私事是别有居心,她倒还真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她如今尚理解了私事缘故,但依旧不知陆戎珵要查长风侯府为何不能告诉吴东泽。
她本不该多言旁人私事,但见他实在失魂落魄不由说了一句:“考虑过告诉吴大人吗?”
陆戎珵摇头,半晌后吐出一句,“吴大人似乎……喜欢女人。”
“……”此事明明与许宴知没多大关系,可此刻莫名觉得眉心跳得厉害,“你能瞒多久?”
“或许一辈子。”
“来日他若娶妻生子,我祝福便是。”
许宴知心头一梗,不阴不阳回一句:“你倒是能忍。”
陆戎珵像是听不出讽一般,“嗯。”
“……”
马车在宝德楼外停下,陆戎珵撩起帘子方便许宴知下马车,许宴知见状又是一默,往外微微俯身,同他靠近时轻飘飘说了一句。
“总得试试吧?”
“你是喜欢他,但不能替他做主,不是吗?”
陆戎珵一怔,他失神一般在脑中反复回想许宴知的话,片刻后回过神来慢吞吞下了马车。
许宴知没看他,径自往宝德楼中走。
陆戎珵面色有些复杂,一声不吭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