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眼前这人分明没摆姿态,瞧着也随和,但许廷就是莫名有些怕她,“十,十六。”
“啊,”许宴知一挑眉拖长了音,“以大欺小啊?”
许廷的脸一下就白了,他咬着牙什么也没敢说。
若是平常,他早就不屑啐一口,说许言舟一个外室之子能让他住在府中就已经是开恩了,欺负就欺负了,能怎么样?
可许宴知不同,许北溟一早便当着众人的面说将来的家主一定会是许宴知,让众人不得冒犯,且见许宴知来了之后虽有些生疏但丝毫不露怯,连许北溟的面子都敢当众驳,自己一个三房的次子哪里招惹得起?
许宴知已经转身,“正好我要回府,一道吧。”
许廷愣了愣,忙不迭点头,还不忘瞪一眼被扶着的许言州,连忙跟上去。
回了府,许宴知只是把人“送”回许瀚森的院子,漫不经心说一句:“这俩孩子还挺爱打架的。”
许瀚森看了一眼浑身狼狈的许言舟以及周身没有一丝褶皱的许廷,当即便明白了,笑着把许宴知送走后瞪了许廷一眼,堆出一脸虚伪笑意对许言舟口头关心了一番便把人打发回去。
“你还真会给我找麻烦。”
许廷有些委屈,“爹,我哪里知道会遇上他?”
“再说了,我怎么对许言舟府里上下谁都没说什么,他凭什么管?”
“就算他日后真是家主,一个外室之子罢了,他哪里会大动干戈来插手?”
许言舟在外静静听着,慢慢往外挪歩出了院子,最后隐在夜色中。
。。。。。。
翌日许宴知没去用早膳,直接出了府。
她随意找了间茶楼看从京城寄来的信。
京中倒是风平浪静没什么乱子,黎仲舒在信中反复强调要她带些特产回去,他家夫人想吃。
李忠明只是问了她是否平安,有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
沈玉寒则是说谢辞同她的书信断了好几日,想让许宴知早些去爨州看看谢辞的情况。
许宴知才在老宅待了一日就已经想离开了,眼下沈玉寒的信叫她更没心思待下去,当即回府让阿桃收拾东西去爨州。
她要走的消息惊动了许北溟,他老人家急急忙忙派人请她去正堂,说有东西要给她。
许宴知想了想,没准是许昌茗的东西,到底还是去了。
岂料许北溟给他的不是许昌茗的东西,而是家主令——墨玉戒。
许宴知想也不想就要走,许北溟急道:“你要像你父亲一样让离经叛道吗?”
许宴知冷笑一声,“那又如何?”
她半讽半笑,“我离经叛道,那也算是传承。”
“谁让我是我爹的孩子呢?”
许北溟一口气堵在心口,像是泄了气一般整个人颓下来,嗓音苍老,“你祖父是伤心死的。”
许宴知脚下一顿,“什么意思?”
“你父亲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你父亲自立门户最难过的是你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