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准备装备时并没有买什么特殊凝血药品,只有一些消毒止血包扎的急救药物。
不过她口袋里还有一罐生肌膏,等伤口自动凝血后就可以使用了。
来时的那向导老头子已经不见了踪影,牛车自然被他们直接占领。
潘子在老家放过牛,现在拿着鞭子,充当了赶牛的角色,很快他们就到了村里。
这村子里一共就只有三十几户人家,虽然通了电,但根本就没有宾馆能住。
三叔抓住一个过路人问路,最后磕磕绊绊找到了村里的招待所。
好在招待所里通了电话和热水,土炕房间也温暖干净。
这种规格在村里,估计已经是五星级的了。
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临近下午,从水洞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天空虽有光亮,划到岸边天色就暗了下来。
如今只有温暖的黄色灯光。
大奎帮忙把张起灵送到了房间里。
一路上他们都以为俩人是“情侣”关系,自然而然地把他们分到了一个房间。
纪初桃没有意见,就算分不到一块,她也会想办法和张起灵一个房间的。
她长得太招眼,就算这些人并没有表现出对她过多的关注。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除了那个目光清澈的吴邪,其他几个人她都不放心。
纪初桃压下心思,把手洗干净,到水房打了盆热水,想要给张起灵擦脸。
炕上的人还没醒。
那双如水一般淡漠的眼睛紧紧闭着,脸色十分苍白,连唇色也黯淡下来。
看着看着,少女的鼻尖一酸,眼窝又蓄满一汪清泪。
她不想让张起灵有事。
爷爷从小教给她的处世之道以及应变之术,便是不能偏执一端,要随机应变。
要走一步,看十步,想百步。
这一切的前提和结果,是要保全自己。
她不会为其他人而伤害自己,这是身为继承人和纪家人最忌讳的一件事。
张起灵是想保护她,这明明也是纪初桃所期望的,可看到他皮开肉绽的手背,她并没有一丁点开心。
她很难过。
如果血止不住,这山区那么偏远又没有电话,她该到哪里去找合适的血给他输?
光是这样想着,少女的唇角就又瘪了一点,她揉了揉眼睛,把眼泪都蹭到手背上。
然后把浸满热水的毛巾拿起来,拧得半干,轻轻给炕上的人擦拭脸颊。
张起灵醒来时便感受到脸上温暖的湿意。
喉咙干涩,想说话,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因为他看到炕边清洗毛巾的纪初桃正在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她竟然没走。
张起灵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走。